代表美国国家意识形态的电影
‘壹’ 关于电影
如果只是娱乐,开心, 可以看看欧美的《新婚告急》《小姐真辣》《偷钱上哈佛》
韩片《淘气少女求爱记》《我的野蛮老师》等等
恐怖片推荐 日韩的。 比如《手机》,真的很恐怖的, 还有《狐狸阶梯》,《咒怨》。
有点那个的片。可以看看韩片《色即使空》,其实里面也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思考的,
再有就是大陆禁片《天浴》,同样耐人寻味的。
如果想看一些比较老的片,那我推荐下面的20部, 都是经典了。 不过可能有些你看过了。 呵呵。
国语片
《十七岁的单车》
听说这部电影已经被禁,真是让人奇怪的事。既不色情也没什么反动思想在里面,究竟为何被禁演?一辆自行车,对于两个17岁的男孩,有不同的人生意义。一是物质(自行车)成为生存乃至生命尊严的附丽,另外一个恰恰是对这种精神过分附丽物质(自行车)的生存状态的克服。很好的一部电影,其实它思考的也不仅仅是这些。
《霸王别姬》
这是陈凯歌最好的一部电影,我相信它也是迄今为止中国大陆最好的一部电影。令人倾倒的不仅是它史诗般近一个世纪来中国戏子以及中国戏曲的命运,还有张国荣无与伦比的表演。
《悲情城市》
知道大陆的陈凯歌,你没有理由不知道台湾的侯孝贤。当城市的小资们自恋般地迷恋王家卫的时候,不妨喜欢贴近南方市井乡民的侯孝贤。《悲情城市》绝对是一部属于南方人的电影,喜欢粤剧或者闽南戏,你肯定会喜欢这部电影,因为它们在本质上如此一致。
《重庆森林》
喜欢这部电影有很多理由,比如里面的经典台词“我跟她最近的时候,只有0.01公分。5分钟后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比如王菲,比如它所体现的现代人对自己的不可自拔的爱怜。
《东邪西毒》
这部电影比《重庆森林》好,没有重庆森林花哨。因为它相对来说比较沉闷,但却是比《重庆森林》更为直接和深刻地表达了王家卫电影里一贯的现代人的孤独和寂寞。
《大话西游》
周星星的搞笑天赋让人叹为观止。反正这部电影里的每一个人物都非常可爱。如果能够让我们发笑,管它怎么颠倒黑白,笑就是了。
《阳光灿烂的日子》
这部电影可以跟《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对比着看。都是少年的成长故事。但这部电影更为赤裸裸地展现人作为动物凶猛的一面。那是一种奇怪的对成年女性的爱恋,不是景仰,不是疼惜,不是保护,而是在言语上肆意攻击,贬低,嘲笑,总之是破坏一切美好情愫的冲动。
《红高梁》
张艺谋后期的电影拍得更为朴实和坚定,比如《一个也不能少》、《幸福时光》,是非常贴近现实人心的,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杂念,但也总闪烁着或明或暗的良善的光。《红高粱》代表他前期的艺术成就,是史诗性的,粗犷的,甚至还有某种悲壮。
《卧虎藏龙》
李安的武侠是一种诗意的武侠,相比张艺谋的《英雄》,《卧虎藏龙》不知要高出多少。诗意首先当然是美丽富有诗情的画面,但又不仅仅是这些,诗意还是人的生存的诗意,比如大漠生活的自由,江湖的险恶,人心的容易堕落,以及对险恶和堕落的克服。
外语片
《拯救大兵雷恩》
这部电影很好的反映了美国人的意识形态。对于个人,战争是值得诅咒的,对于一个国家,战争被宣传成维护正义和拯救和平。但这部电影重点宣扬的不是这些,它要表达的是人如何可能尊重另外的生命,尊重别人的感情,即使这种尊重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布拉格之恋》
一个男人生命中有过很多女人,但只有一个女人最贴近他的灵魂。有很多女人是轻浮的,只有一次真正地道的爱情,只与一个爱你的女人厮守,绝对是沉重的。电影的背景是前苏联对捷克斯洛伐克的入侵,反思的是战争和专制政府下的个人如何生存。电影的配乐非常棒,尤其是雅内切克的一段钢琴独奏曲,绝对是灵魂的乐音。
《鹅毛笔》
精神病和天才气质有惊人的一致性。当然指的是那种有艺术气质的精神病。《鹅毛笔》描写的就是这么一个带有精神病气质的作家。我相信世界上压根不存在象他那样对写作如此疯狂迷恋的作家。在专制和强权政府机制下,迷恋写作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E.T.外星人》
一个小孩如此执着于寻求母爱,真不像是一部美国电影,感觉倒象是产自中国。但是中国的母爱戏又往往流于浅薄,只会赚取人的眼泪。虽然这部电影也有一个比较光明的尾巴,但总体来说是悲剧性的。也许小男孩所寻求的那种并非源于血亲的母爱根本就不存在。
《指环王》
一部制作精美的电影,不亚于《星球大战》,而且带着人世的传奇。人世传奇里人的贪婪,对权势的极度迷恋也一览无遗。自然肯定有颗纯洁的心,并且必须依靠这种不受污染的纯洁才能把魔鬼毁灭。
《青木瓜的滋味》
看陈英雄的电影,很亲切,就象看自己国家的城市街道和人一样。越南话说得也象是我们南方的某种方言。那样时间静静地流淌,热带植物带着潮湿的水气在呼吸。一切都在暗暗进行,即使发生了不该的事情,也有着基本的对活着的欣喜。
《穆赫兰道》
当我们回忆往事的时候,往事在我们脑海里是破碎的,正如邓丽君的歌里所唱得那样:“某年某月某一天,就象一张破碎的脸。”大卫•林奇的这部电影展现的就是这样一种破碎的往事,梦境一般迷离奇异,但又是那么美,让人心惊。
《阿甘正传》
几乎是童话一样的故事,一个愚笨的人,却享受着诸多福气。自然也有挫折,但都不能够影响他的福气。这部电影很好地表达了美国人对于人生的那种积极和乐观态度。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想起这部电影,就会想起老狼唱的那首歌《美人》,歌词写道:“美人啊,是梦儿把你送来。我们需要你的爱,我们的心也脆弱,请别把我们伤害。”这首歌表达了对于美,对于人世尤物源自内心的怜惜、敬爱。但是这部电影表达的是与《美人》完全相反的一种对美,对美人的嫉恨、践踏。
《钢琴课》
看到一个女人被斩断手指后面无表情,只有更加坚定和执着的心,不能不被震撼。一个女人对于钢琴的迷恋,到对于一个男人的迷恋,说不出是为什么,大概人活着就需要某种精神支柱。被迷恋的那个东西就是活下去的支柱。
《红色小提琴》
一把神奇的小提琴,经历了几个世纪,经历了不同的命运。拥有它的人或者是天才,却是带着疾病的天才。这把小提琴甚至还流落到了中国,刚好遭遇了文革。一把神秘的充满魔力的小提琴
《肖申克的救赎》,《勇敢的心》,《黑客帝国1》,《我的野蛮女友》,《大话西游》两部,《无间道Ⅰ》等
‘贰’ 有什么美国经典电影求推荐。
美国经典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天空之城》、《星际穿越》、《美国往事》、《盗梦空间》;个人推荐《这个杀手不太冷》、《星际穿越》、《盗梦空间》这三部电影。
1、《这个杀手不太冷》
《盗梦空间》是由克里斯托弗·诺兰执导,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玛丽昂·歌迪亚等主演的电影。影片剧情游走于梦境与现实之间,被定义为“发生在意识结构内的当代动作科幻片”。
影片讲述由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扮演的造梦师,带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艾伦·佩吉扮演的特工团队,进入他人梦境,从他人的潜意识中盗取机密,并重塑他人梦境的故事。
‘叁’ 求一篇电影《荒岛余生》英文版观后感(简短的),谢谢啦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观《荒岛余生》有感
欣赏老汤的演技,他的片子给我的印象是代表了美国的“主旋律”。也许对美国这样一个不是很强调意识形态对立、提倡多元文化的国家使用“主旋律”一词有些欠妥,毕竟拿一个傻阿甘来概括美利坚的民族性难免有穿凿之嫌。但不管怎么说,老汤扮演的角色们有一种共同的特质:近似愚鲁的执着与乐观,这种特质难道不正是山姆大叔幽默感的来源吗?
同样《荒岛余生》中的恰克也时不时地拿他的幽默感在观众面前整蛊。他会从大洋彼岸寄给自己一个闹钟,为懒散的俄国员工布他“时间就是金钱”的道;他也会在百无聊赖时为他的WILSON精心“化装”,同这位排球“老第”侃大山。总之这位“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如老汤以往的角色一样即可爱又可笑。
关于影片剧情就不废话了,大致就是一现代版的《鲁滨逊漂流记》。主人公恰克出差途中飞机失事坠入海中,大难不死,漂流到一座孤岛上,开始了鲁滨逊式的四年生活。看似老套的剧情,观影过程中却让人丝毫不会有嚼蜡之感。原因很简单:时代背景变了。不再是那个学院派口中代表了“处于上升期的资产阶级”的鲁滨逊,而是一个平凡的美国中产,一个貌似很有名气的FEDEXP的兢兢业业的雇员。
影片从整体上看似乎是一则关于时间的寓言。恰克前后生活在两个世界,日常生活中他是典型的工作狂,为了事业甚至可以牺牲同未婚妻相聚的美好时光。影片很好地利用了FEDEXP这一噱头(这里并没有什么商业成分,fedexp并没有付给制片方一分钱),作为邮递行业的巨头,FEDEXP拥有与生俱来的对效率的敏感与追求。这种环境下的主人变成了时间的吸血鬼,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从属于时间。
一场意外的飞行事故使恰克体验了另一种生活,在荒岛上,原先文明社会中不值一提的小事却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完成。采集露水、捕蟹、碎木取火……用一种毫无效率的方式满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想来真是要人命。然而恰克所能做的只有望洋兴叹,和他的WILSON一道磨阳光。
一件小东西贯穿了影片的两个世界——女友凯莉送给他怀表。表本身含有时间的意义,这一意象作为定情信物象征了恰克观念中生活与时间的不可分离性,从一定意义上讲,时间甚至就是整个生活。飞机坠落前恰克拼劲全力拾取掉在地上的怀表,不知是承担爱情的责任还是试图挽回即将失去掌控的时间?也许爱情也是时间的一部分,坏掉的怀表预示恰克最终不能得到这份爱情。最终恰克回到原先的世界,物是人非,凯莉已成为别人的妻子。他一脸失落却无可奈何,毕竟女友不可能等一个“死人”,她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影片中有一个“四年后”的场景转换,看似突兀实则理所当然。相比于高速运转的文明社会,岛上的时间仿佛是凝固的。日复一日面对蓝天海水,没有改变,没有激情。恰克像孙猴子似的游了回“天界”,却不知“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人间沧海桑田,在别人眼里他早已成为了死人。其实四年又是何等之长,据说海上搜救有一个“黄金72小时”,超过时限搜救难度加大,往往就会终止搜救行动,这无疑是宣判了“死刑”。原来人的生命只也不过抵得上这72小时啊!
通过观影,似乎能体验到时间维度的维克多·特纳式的仪式性交融。从现代性社会时间的结构到非文明社会的的反结构。并不是说后者否定了前者,而是通过这种体验让我们进行反思,探讨对时间的不同感受与人类社会需求的复杂关系,以及人的趋利性与自我异化的本质矛盾。
伏尔泰在小说《查第格》中记叙一段故事:一个名叫查第格的人在比武中获胜了,他如能解答祭司们的谜语,就会被选作国王,谜语是:“世界上哪样东西是最长的, 又是最短的;最快的又是最慢的;最能分割的又是最广大的;最不受重视的又是最受惋惜的;没有它什么事都做不成;它使一切渺小的东西归于消灭,使一切伟大的东西生命不绝?”查第格回答道:“最长的莫过于时间,因为它永无穷尽;最短的也莫过于时间,因为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来不及完成;在等待的人,时间是最慢的,在作乐的人,时间是最快的;它可以扩展到无穷大,也可以分割到无穷小;当时谁也不加重视,过后谁都表示惋惜;没有它,什么事都做不成;不值得后世纪念的, 它都令人忘怀;伟大的,它都使他们永垂不朽。”时间就是这样鬼魅,也难怪恰克对她如此着迷。
‘肆’ 什么叫好莱坞电影里要传播的“美国精神”
好莱坞电影几乎从来都有“美国精神”的精彩注脚,在人物想象塑造方面则更是如此。在卓别林的着名无声电影《淘金记》中,流浪汉夏尔洛个人主义的积极进取、追求成功、自我实现的精神,同时具备普通人价值观与人生哲学,这就是银幕上较早体现“美国精神”的经典人物形象之一。
《史崔特先生》中的史崔特,以他的老迈之躯,驾驶着改装的车,历尽千辛万苦实现自己的目标,其积极进取、乐观向上的精神,正是新教精神的集中阐释。《海底总动员》中,通过父亲马琳克服千辛万苦寻找他的孩子尼莫的经历,讲述了小丑鱼父子之情,向观众呈现了一个勇敢的、永不放弃的寻找孩子的温情故事。《肖申克的救赎》中主人公坚信自己的无辜,通过种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来争取自由,这样的勇气正是美国精神的绝佳体现。
美国《华尔街日报》曾经登载2000年美国总统候选人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的这样说法:“美国是独裁者的最大敌人,而好莱坞很可能被证明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武器之一。”
书中的话:“美国电影是美国国家安全霸权的重要载体之一。将国家公务员英雄人物化,把国家神圣化,把官方定义的、美国集体想象的威胁形象化……所有这一切都宣扬了这样一种观点:美国是神奇的、不可战胜的。政治、国家战略和电影业相互交织在一起,这就是美国国家权力的独特性质所在”
‘伍’ 《独行侠》这部电影你感悟到什么
《独行侠》作为一个老套的故事,旨在催化某种普遍观念或强化某种集体意识。广义而言,这样的普遍观念是正义观念或生存意义的观念;狭义而言,这样的普遍观念是政府体制或社会组织方式的观念,以及国家何以形成的观念。那种集体意识是那国的人与其国土之关系的潜意识,产生对那个国家历史的理解。
据说,《独行侠》的故事始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是影响了美国人成长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代表美国特色的情节和观念。这些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成长中的心智。这个故事的发生背景是十九世纪美国西进运动的工业开发阶段,在这个过程中美国的政治经济膨胀为它现在的体积。这个膨胀的政经体占据了本不属于它的空间,也吸引了寻找空间的移民,但盎格鲁-萨克森人或英格兰仍然是其轴心,欧洲文明是其同层面的主导,其他移民和土着居民是从属。这反映在主角的构成上,无论反派是什么样的人,正派的独行侠是作为英格兰人去行使正义。而印第安人Tonto作为土着人,虽然能轻易置所谓的独行侠于死地,但却甘愿成为后者的辅助。这是明确的暗示:其他移民按照一定的层次辅助英格兰人的统治轴心。独行侠的传奇是英格兰人的传奇,同时它作为美国人的传奇,也就表明了英格兰人在这个国家的轴心地位。
‘陆’ 关于当代美国电影~论文。。。。。。急!!!!!
美国电影中华人形象的演变
从现存的默片《娇花溅血》(Broken Blossoms)(格里菲斯 [D. W. Griffith]执导,1919)算起,美国电影塑造华人形象已有八十五年的历史。本文选择六部不同时期的美国电影,历史地分析、解读华人形象如何成为美国大众文化中种族、性别与政治冲突的体现。在二十世纪初,华人曾一度被塑造为热爱和平、与人为善的形象,如《娇花溅血》,但由于美国十九世纪末驱赶华人劳工后,“黄祸”意识的延续,好莱坞更热衷于将华人想象为对白人构成威胁的“野蛮的”他者,如《阎将军的苦茶》(The Bitter Tea of General Yen)(卡普拉 [Frank R. Capra]执导,1933)。到了中国抗战及欧美二战时期,美国宗教救世话语影响下的好莱坞及时推出了《大地》(The Good Earth)(富兰克林[Sidney Franklin]执导,1937)之类的影片,赞扬中国妇女的勤劳勇敢及对土地的“原始情感”。而冷战时期持续不衰的东方主义想象又投射出一批如《苏丝黄的世界》(The World of Suzie Wong)(奎因[Richard Quine]执导,1960)宣扬西方“白马王子”超俗爱情、东方女子感恩献身的神话故事。美国国内60年代起日益剧烈的种族冲突也使华人一时凸显成“模范少数族群”,“自愿”同化于美国主流白人文化,在银幕上演出了歌舞升平的轻喜剧,如《花鼓歌舞》(Flower Drum Song)(罗杰斯[Richard Rodgers]执导,1961)。作为难得一见反思西方中心的神话影片,《蝴蝶君》(M. Butterfly)(克罗嫩贝格[David Cronenberg]执导,1993)布下性别迷阵,揭露了西方男人的情感和身份危机,精彩地颠覆了西方冷战话语及东方主义的叙事模式。
美国电影中的华人形象可以作种种解读。按学者马凯蒂(Gina Marchetti)所论1:
好莱坞利用亚洲人、美籍华人及南太平洋人作为种族的他者,其目的是避免黑人和白人之间更直接的种族冲突,或逃避白人对美国本土印第安人和西班牙裔人所持悔罪及仇恨交加的复杂心情。
马凯蒂认为好莱坞电影的叙事运作方式是神话般的,利用多种故事模式迷惑观众,如:强奸模式、俘虏模式、诱惑模式、救世模式、牺牲模式、悲剧爱情模式、超俗浪漫模式及同化模式等。本文所分析的影片,都在不同程度上印证了这些好莱坞电影模式经久不衰的影响力。正因为如此,揭示了这些模式的意识形态内涵及其话语运作方式,对我们更深刻地理解好莱坞有着不可忽略的现实意义。
一 《娇花溅血》:种族危机与性别体现
《娇花溅血》讲述一位简称“黄人”(亦称“程环”)的中国人离乡背井到伦敦谋生,暗恋一位屡遭父亲蹂躏的英国少女的悲剧爱情故事。影片开头即明确表现东西方的文化差异。黄人到中国佛寺进香,祈求远赴他乡后的平安,但他一出寺庙,就遇上西洋水兵聚众闹事街头。东方的和平和西方的暴力一方面揭示了两种文化的差异,另一方面又体现了种族的性别定型。踏上异域后,黄人的行为与价值取向一直呈女性化,从而与爱尔兰拳击手巴罗所体现的西方男性化形成二元对立:前者为文弱、温雅的店铺伙记,后者为粗暴、强壮的酗酒工人;前者为浪漫的梦想家,沉溺鸦片,醉心审美,后者为施虐的父亲,折磨女儿露西而得快感。露西为黄人店中的东方精美物品而陶醉,黄人热心献出丝绸衣料,让露西得到前所未有的“家”的温暖。这一跨种族的恋情,威胁了西方父权中心的秩序,巴罗一怒之下鞭打露西致死。赶来营救的黄人与巴罗对峙,一枪击毙巴罗,将露西的遗体抱回店中,放于牀上,烧香超度,然后用匕首刺心自杀而亡。
马凯蒂指出《娇花溅血》标题本身透露了影片中“幻想”的施虐及拜物的本质:吉什(Lillian Gish)扮演的露西像一朵娇花,生长于贫乏之地,虽如期开放,但不可避免地被蹂躏而雕谢夭折2。在影片中,导演格里菲斯为强调东方(女性式的)的温文细腻和西方(男性式的)的蛮横粗暴,将黄人的牀铺同时塑造成一个战场和祭坛。黄人先是在牀边细心照料露西饱受创伤的心灵,然后在牀前尽力保卫露西不被巴罗带回家,最终又在牀边殉情自杀,完成了现世中不被认同的一段跨种族、跨文化情缘。由于格里菲斯在影片结尾时刻意营造香火萦绕的诗意氛围和黄人凝视露西遗体和匕首时的跪拜姿态,马凯蒂等西方学者认为黄人的自杀场景潜意识地表现了一种“恋尸情节”及视觉上的“性快感”,因此更为影片增添欲望和幻想的空间3。影片对这种欲望和幻想的定位也体现在露西身上:作为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她代表了一种超越性行为的,因此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纯洁女性。
正因为露西的纯洁,施虐的父亲成为《娇花溅血》被抨击的西方男性文化的掠夺形象。格里菲斯在影片中设置了两个象征性的“强奸”场面。第一,巴罗手持象征“阳具”的鞭子,鞭尾从他的腰间向前垂下,正面威胁着摔倒在地、面色惊慌的露西。第二,露西为躲避父亲,藏身在窄小的储藏间门后,而巴罗怒持利器,砸开门洞,破门而入,将露西揪出殴打。两个象征的“强奸”场景都表明了传统女性在西方专横的父权制度下的悲惨境况,也体现了影片的自虐—施虐的情节结构。
从性别的角度看,黄人所代表的是另一种当时可能令西方女性所倾心的男性美德,但却无疑是一种在西方被视为“女性化”的男性形象。勒萨热(Julia Lesage)称黄人为“浪漫的英雄”,一个倾向自审、谦卑、文弱、被动而终究无能的善良人。格里菲斯正是利用这个美学化的形象来表达一种道德观:“亚洲的文明及其利他的精神与欧美的非道德和粗糙相比而光彩耀眼。”4为了提高《娇花溅血》的美学地位,格里菲斯的影片在纽约市首映时,设计了一出由芭蕾舞演出的序幕,因此将影片定位于贵族及中产阶级才能欣赏的高级艺术品,而非当年移民众多的纽约人花五分钱便可观看的一般默片5。
不可否认,格里菲斯美化种族间的谦让和互容,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缓减他早年影片《国家的诞生》(The Birth of A Nation)(1915)中对黑人歧视的描写所造成的不良效果。这里,《娇花溅血》对东方文明的赞美本来为的是缓解西方社会的种族冲突,希望电影观众提高修养,认同高雅文化。但从电影史的角度看,格里菲斯在有意无意之间为好莱坞确定了男性华人在银幕上的一种典型的女性化形象,从此产生深远的影响。
二 《阎将军的苦茶》: 性威胁与俘虏情节
当然,另一类众所周知的好莱坞男性华人形象与黄人的成另一极端——杀人不眨眼的军阀或土匪。在《阎将军的苦茶》里,专横跋扈的阎将军在中国目视无人,根本不把西方女传教士玫根的善意劝导放在眼里,当着玫根的面展示他下令集体枪杀战俘而毫不眨眼的绝对权威。不过,《阎将军的苦茶》转而刻意营造阎将军和玫根之间暧昧的情感游戏,因此有别于早一年发行的《上海快车》(Shanghai Express)(斯滕伯格[Josef von Sternberg]执导,1932)。
在《上海快车》中,同样杀人不眨眼的革命党首领是一位混血华人,在骑劫京沪快车后,对乘客中红极一时的西方妓女“上海百合”(迪特里希[Marlene Dietrich]扮演)垂涎三尺。为胁迫“上海百合”就范,他一方面威胁要用火钳弄瞎英国医生(“上海百合”以前的情人),另一方面强迫“上海百合”同车厢的中国妓女慧菲与他过夜。《上海快车》因此融合了好莱坞的强奸模式和俘虏模式,强调了华人对西方人的性威胁。按弗洛伊德的理论,瞎眼是男性去势的象征,而革命党首领用火钳烫伤一个德国鸦片商则意味着象征性的强暴占有之举。
《上海快车》的转折点是慧菲意外地复仇杀死了强奸她的革命党首领,从而解救了京沪快车上的“俘虏”,也完成了影片结尾处“上海百合”与英国医生的爱情梦。在复仇一场戏里,导演斯滕伯格以其特有的神秘场面营造,将华裔影星黄柳霜(Anna May Wong)扮演的慧菲的巨大身影投射到墙壁上,通过扑朔迷离的光影交错,重现了黄柳霜自《巴格达盗贼》(The Thief of Baghdad)(沃尔什[Raoul Walsh]执导,1924)之后所体现的阴险毒辣、深奥莫测的东方“龙女”或“蜘蛛女”的形象。但是,华人的性威胁一旦解除,《上海快车》即以好莱坞固有的白人之间的男女爱情大团圆结局。
回到《阎将军的苦茶》,中国军阀与白人女传教士之间的爱情则难以在常规的好莱坞模式中发展。影片开头,玫根初抵中国与她的白人未婚夫相见,不期在兵荒马乱中落入阎将军的行宫。与《上海快车》中的革命党首领相反,阎将军虽倾心玫根却不强加己意。相反,他让玫根尽其福音传教的义务,自由活动于行宫中,在情感游戏之间证明了最终是谁感化了谁。由于玫根轻信阎将军之妾,使阎将军军事机密外露,军火列车被打劫一空,从此阎将军丧尽权势,众叛亲离。
有趣的是,随着阎将军权势的削弱,他在玫根眼里的“文明”程度则不断增加,从一个野蛮的刽子手渐渐变成风度翩翩的绅士。阎将军的变化在玫根的一场白日梦中充分体现出来。玫根先是梦见阎将军以毫无浪漫色彩的游侠形象出现,这游侠酷似当时在好莱坞盛行(1926-52年间共出品四十六部)的侦探片系列《陈查理探长》(Charlie Chan)中女性化的陈查理探长,随后阎将军又以一副狰狞的、色情的傅满洲的形象出现,追逐玫根不放,使她从梦中惊醒。阎将军在玫根的梦中扮演了好莱坞假设的华人男性的两个极端:其一,善良但女性化或无性威胁的男子,如陈查理或早期的黄人;其二,阴险野蛮的恶魔,如傅满洲或1936-40年间影片《飞侠哥顿》(Flash Gordon)系列中要征服世界的华人奸臣“无情的明”(Ming the Merciless)。
玫根的梦既表达了好莱坞对华人男子形象二元对立的思维,也揭示了这种对立实际上来源于西方人内心的矛盾,一方面向往异国的奇情,另一方面又恐惧他者的威胁。与自己普通乏味的未婚夫相比,在玫根眼中的阎将军既是性威胁又是性诱惑,等到片尾阎将军人去财空时,玫根宁愿留下来服侍阎将军。她穿上阎将军赠送的丝绸中装,跪在阎将军跟前,但一切都已太晚了,因为阎将军此时已服毒自杀,面带性征服异族女性胜利后的欣慰而逝,留下玫根一人在遗弃的行宫里哀叹人世苍凉,命运叵测。
《阎将军的苦茶》在一些细节上回应了《娇花溅血》,玫根身着丝绸中装与露西相仿,而阎将军的自杀更与黄人相似。从象征意义来看,这两部影片——加上《上海快车》中革命党首领的遇刺——都证实了好莱坞叙事模式对华人男子至少是要象征性“去势”的欲望,即从银幕上根本除去华人对西方女子的性威胁。不难想象,好莱坞从此很少再编织华人男性与西方女性的爱情故事,取而代之的是西方白马王子征服东方美女的演绎不尽的缠绵情爱(如本文第四节将述)。
三 《大地》:农妇土地与原始情感
马凯蒂推测《阎将军的苦茶》将中国描述成“一个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奇异、危险、混乱的地方”,为的是转移当年饱受经济萧条之害的美国观众的注意力6。这一推测也许言过其实,但数年后《大地》对中国灾荒和贫穷的渲染,的确可能给美国观众一种高人一等的自豪感:美国社会已经进入了现代化,而中国人却还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美国观众的自豪感还可以来自他们宗教救世的信仰:中国农民像美国建国初期的拓荒者一样,本着对土地坚定不移的信念,克服天灾人祸,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园。《大地》改编自在中国生长的美国传教士后裔赛珍珠(Pearl S. Buck)的同名英文畅销小说,其中的基督教关联自然不言而喻。
《大地》中的中国农妇勤劳勇敢的形象,被称为是美国电影史上的突破,一改早先刻板的华人形象(如鸦片病鬼、滑稽厨师、洗衣店员等配角,及前文所提阴险妖女和野蛮军阀等主角)。影片描述一位农妇欧兰历尽千辛万险,生儿育女,勤俭节约,默默地帮丈夫种田持家,在荒年也坚决不肯卖地,而宁愿沿途乞讨到南方,维护了立家的根本,最后又为丈夫纳妾安度晚年。影片结尾,欧兰悄然病死,丈夫望着窗外的桃树,缅怀妻子而感叹:“欧兰,你就是土地。”厄尔林(Richard Oehling)认为影片中中国农民对土地的热爱是西方人无法想象的,只有在“原始的”中国才可以理解。厄尔林进一步指出,“《大地》使中国农民的形象变得真实可爱,成功奠定了后来40年代战争片中中国农民形象的塑造。”7诚然,另一部改编自赛珍珠小说的影片《龙籽》(Dragon Seed)(康韦[Jack Conway]与比凯[Harold S. Bucquet]联合执导,1944)同样渲染中国农民对土地的热爱,为了不让日兵收获粮食,他们自愿放火烧毁田园农庄,进山避难,让儿女加入游击队保卫土地。
《大地》代表的形象突破与时局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日本的入侵使中国成为美国的盟友;另一方面,好莱坞接受《上海快车》和《阎将军的苦茶》等片在中国屡遭抗议而禁演的教训,在《大地》拍摄时邀请中国官员预审剧本,到中国购买道具,又在洛杉矶动用众多华人自愿者参与摄制8。虽然中国官方对完成的影片不尽如意,但雷纳(Luise Rainer)扮演欧兰的成功,使她荣获当年奥斯卡的最佳女主角大奖。值得说明的是,时至40年代,好莱坞明文规定男女主角不得由少数族群人扮演,使得白人演员为“扮黄脸”而化妆得奇形怪状,面目全非,丝毫谈不上甚么真实或美感。
四 《苏丝黄的世界》:白马王子与超俗爱情
到了放映《苏丝黄的世界》的60年代,“扮黄脸”现象已经结束,女主角已由华人扮演。这部东方主义色彩浓厚的爱情片描写美国白人画家罗伯特到香港寻求自我,爱上苏丝黄小姐,克服种族、阶级和文化的鸿沟,有情人终成眷属。苏丝第一次在轮渡遇见罗伯特即以不标准的英文宣称自己是“美琳”,一位富家“处女”。罗伯特进入九龙城,街道两侧拥挤的货摊、行人和车辆组成一幅东方主义视野中典型的杂乱无序的第三世界城市景象。这一景象令人回想起《上海快车》片头京沪快车被北京古城的行人和动物阻挡的景象,而时隔近三十年,两个景象都表示西方文明的视野对第三世界落后的无奈。然而无奈并不等同无能,在《苏丝黄的世界》里,罗伯特即肩负起改变东方落后无知的责任。他在所住旅店的酒吧里发现“美琳”原来名叫苏丝,是当地颇负盛名的舞妓。泼辣、迷人的苏丝,在罗伯特面前展示自己性感的身体。为了拯救苏丝“堕落”的灵魂,罗伯特请苏丝作模特儿,挖掘她所体现的东方美,从而逐渐改变了她个人形象的艺术品味。
《苏丝黄的世界》依据东方主义的典型话语模式,让罗伯特代表西方文明的视野重新解读“愚昧的”东方,创造出东方人所“不能理解”的“新”意义。一天,罗伯特惊讶地发现苏丝穿了一套在街上买来的昂贵的欧式服装,责怪她“没有任何美感”,装扮得像“下贱的欧洲街头妓女”,进而将苏丝脱个半裸,在银幕上演了一出脱衣舞。讽刺的是,罗伯特从来不曾为苏丝作香港街头妓女的中国服饰提出异议。更讽刺的是,他让苏丝穿上他为她购买的中国古装行头,将她装扮成西方人想象中的“东方公主”。这里,罗伯特重新“创造”东方,为的是强调自己的主体性:是他让西方的“艺术品味”在不知自身价值的东方女性身上“体现”出来。他将作为古装公主的苏丝绘入画中,从此创造出另一个比现实“更美”的苏丝,而丝毫不顾苏丝本人是否认同这种“美”的体现。
似乎单让罗伯特在艺术上“拯救”苏丝还不够,《苏丝黄的世界》又让罗伯特在影片高潮时演出了英雄救美的惊心动魄场面。苏丝与罗伯特同居后经常不辞而别,消失几天后才重返。心怀疑惑的罗伯特跟踪后发现原来苏丝有个私生子,寄养在山上的贫民窟里。适值香港大雨倾盆,山洪暴发,危及贫民窟。苏丝为救孩子,冲破警察的阻拦,冒雨奔向山腰。罗伯特紧跟其后,在钉蓬被洪水冲垮前救出苏丝,但孩子已不幸身亡。影片结尾时,苏丝在庙宇烧香为孩子的亡灵超度,答应同罗伯特移居美国,因此满足了白马王子的心愿。如果说电影中的孩子一般代表将来,那么苏丝的孩子代表的便是第三世界没有前途的将来。所以,作为第三世界贫困、落后的记忆标志,这位无辜的私生子就在好莱坞的超俗爱情故事里轻而易举地一笔勾销了,因为影片要观众憧憬的是苏丝脱离第三世界后与白马王子在西方世界的幸福前程。
五 《花鼓歌舞》:移民故事与文化异同
如果说西方中心的意识形态在以上分析的电影中都以主流话语的形式出现,《花鼓歌舞》则通过华裔移民主动认同美国文化的同化模式,表现西方中心的无所不在。这部改编自畅销百老汇歌剧的电影全部由华人扮演,通过爱情三角的价值设计和两代移民的观念冲突,既赞美了孝顺、贤惠等传统中国美德,又支持华人接受主流文化、享受现代文明的意愿。香港在影片中是美丽和她父亲非法移民的出发地,他们躲在船舱的木桶堆里漂洋过海来到旧金山。美丽自幼许配给他人,此行正是为践婚约。父女初到旧金山,人生地不熟,幸亏美丽灵机一动,在唐人街唱一曲花鼓歌,让有心人带见夫婿(一位开餐馆的花花公子)。但花花公子倾心舞女琳达,而琳达又爱慕吉姆。花花公子介绍美丽到吉姆的父亲家暂时居住,贤惠的美丽打动了吉姆恪守中国传统的父亲,使他有心为吉姆拉线,从而使吉姆陷入两难的三角恋。一次吉姆与琳达驱车郊游,琳达亲吻吉姆,让他享受“美国式的”爱情表示,但如同《苏丝黄的世界》中的罗伯特,内向的书生吉姆在咄咄逼人的新女性面前颇不自在。
《花鼓歌舞》不仅掩盖了当年美国日益剧烈的种族冲突,抹煞历史,粉饰太平,而且还设计了一个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倾向中国传统美德的吉姆和美丽与沉溺西方物质生活的花花公子和琳达终成眷属,表示美国这个移民国家可以容纳各种趣味、各种理想。这一“融合”主题在另一首歌曲〈大杂碎〉中得以展示:美国社会就像美国人发明的中国菜“大杂碎”,蔬菜、肉类样样都有,而且味道不错。众人高唱〈大杂碎〉这首歌的场合是吉姆的姑姑宣誓加入美国籍的日子,其用心不言而喻。作为美国“新发现的”模范少数族群,华裔似乎避免冲突而追求融合,因此成为好莱坞同化模式的最佳选择。
不可否认,《花鼓歌舞》中歌舞升平的唐人街只是好莱坞自欺欺人的掩饰。在西方主流文化里,唐人街如同军阀混战时的中国,是暴力和危险的象征。唐人街这种恶劣的形象到了80年代仍未消解。《龙年》(Year of the Dragon)(奇米诺[Michael Cimino]执导,1985)即将纽约的唐人街描述成黑社会垄断、暗杀成风地狱般的社区,唯有一位改姓“怀特”(White意指“白人”)、愿为美国越战战败而“复仇”的白人警探孤军奋斗,对唐人街开战。受西方中心与东方主义话语的双重钳制,怀特先在一次餐馆枪战中“英雄救美”,但不久就强暴了美丽的华裔电视台女记者,进而肆意占用她的公寓进行反黑帮活动。怀特的行为再次证明“占有异国女人即占有异国土地”的殖民心态,只是《龙年》的异国就在纽约,而这“异国论”又进一步揭示,美国主流文化从未将唐人街视为美国本土社会的一部分。应该注意的是,80年代的美国华裔社会已渐渐成熟,华人社团联名向好莱坞抗议影片辱华,逼使《龙年》在公映时不得不在片头加上“纯属虚构”之类欲盖弥彰的遁词。
六 《蝴蝶君》:性别迷阵与身份危机
对西方中心的神话进行最彻底颠覆的影片之一是《蝴蝶君》。影片的故事在两条重迭的线索中发展:一是冷战时期东西方之间错综复杂的间谍战,二是东方主义话语中典型的西方男子征服东方女子的爱情游戏。这里说“游戏”,是因为东西方之间犹疑不定的性别—政治迷阵的最终结局,是东方仍然是谜一样地不可思议,而西方到头来自欺欺人,意欲征服他人却无情解构了自己。
影片开始,法国驻北京使馆外交官加利马尔在一次音乐会上被宋丽玲演唱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的美妙歌声感动,爱慕之心油然而生,主动追求宋丽玲。宋丽玲不无嘲讽地提醒加利马尔,歌剧《蝴蝶夫人》之美是西方人幻想出来的美,不一定被东方人所认同。这部歌剧赞颂一位日本女子因美军情人离别后哀诉其思念之情,数年后发现情人已娶白人太太而痛苦不堪,殉情自杀,以完成一种坚贞不移的理想。然而,加利马尔无法从东方主义这种刻板的单向思维中自拔,自认是一位西方男子气十足的白马王子,理所当然地要征服才貌双全的东方美女。加利马尔几经周折后如愿以偿,占有了宋丽玲的身体,在文革中回法国后又惊喜地得知宋丽玲像《蝴蝶夫人》故事所述为他生了个孩子。当他们离别多年在法国重逢后,加利马尔惊讶地发现过去的一切都是骗局,宋丽玲原来是中国间谍,两人因此双双入狱。更惊人的是法庭宣布宋丽玲是位男性,丑闻公开后一时成为头条新闻。
其实,这一耸人听闻的间谍案取材于法国真实的故事,影片改编自黄哲伦的同名畅销舞台剧。彻底颠覆西方中心神话的高潮设在影片结尾,此时宋丽玲被法国驱逐出境,乘机回国,而加利马尔则在监狱里自演一出《蝴蝶夫人》后在极端痛苦中自杀。加利马尔的自杀场景意韵深远。他一边用录音机播放一曲哀怨的《蝴蝶夫人》,一边以蝴蝶夫人的扮相粉墨登场,面对走廊上观看的囚犯宣布:“我,加利马尔,就是蝴蝶夫人。”然后用破碎的化妆镜片自尽,而不知就里的观众还在为他精彩的表演热烈鼓掌。加利马尔自杀表演时的诚恳自白揭示了西方想象中的东方美女最终不过是一个幻想,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概念,这个概念促使西方男子追逐幻想中的东方,最后意识到这个终生期待的幻想不在异国,而在自身的表演中!加利马尔最精彩的自身表演也是他自我终结的时刻:他不再幻想占有蝴蝶夫人(他原先占有的蝴蝶夫人宋丽玲早已无情地欺骗了他),因为此时此地他自己已经成为蝴蝶夫人(一个永远不会欺骗他的“她”)。
加利马尔一生所窃取的间谍情报中没有任何一条比他生命终结时所发现的事实更真实:东方主义的完美男人(白种人)和完美女人(东方人)归根结底都不过是西方话语制造出的幻想。周蕾因此指出,加利马尔死心塌地地按这种幻想生活,以致走向极端而自恋自身(即自己的幻想)而死13。好莱坞故事的迷惑模式在影片《蝴蝶君》中绕了一大圈后回头颠覆了自己:西方男性(加利马尔)—东方美女(宋丽玲)—蝴蝶夫人(宋丽玲)—蝴蝶夫人(加利马尔)。换成性别表述,他(西方男性)所幻想的她(蝴蝶夫人)最终不过是幻想本身(他和她的一体性),西方中心内在的身份危机由此揭晓。
显然,影片《蝴蝶君》对西方中心的颠覆是从西方男性身体(自我中心)开始做起。苏内尔(Asuman Suner)认为,现代主义意义上的男性主体性表现在身体对自然的完全控制,一旦经历变化、变异后身体失控,男性就因边界的模糊或瓦解而恐慌,其主体性也濒于崩溃,所以《蝴蝶君》不妨作为后现代的恐怖片来解读14。由此看来,加利马尔—蝴蝶夫人二者的可互换性从根本上瓦解了东西两方和男女性别的界限,颠覆了西方冷战和东方主义的双重话语,对西方观众造成“恐怖”效果。影片《蝴蝶君》精彩地解构了“殖民女性”(既对女性的殖民和被殖民者的女性化)这一西方话语策略,出其不意地来一个男性殖民者(西方)自身的女性化,而且将后者作为西方殖民幻想的本质。颠覆的结果是,西方中心本身是空洞乏味的,西方(男性)的主体性是危机重重的,靠幻想东方离奇、美妙的故事(如《蝴蝶君》及其他本文分析的影片)来充实自己向往扩张的殖民和占有的欲望。
影片《蝴蝶君》表明,对西方而言,东方终究是不可知的。西方想象出的华人形象宋丽玲主动向西方中心交还了东方主义所要的幻想:完美的女人(东方情人)和蝴蝶夫人(悲剧美),但他(她)同时也让西方看到西方所不愿面对的冷战事实:“背信弃义的”中国间谍和危机重重的西方主体。宋丽玲因此同时体现了西方视野中东方的迷人(爱情)和危险(死亡),二者合力摧毁了加利马尔(自大、自负而自欺的西方代表)。不可否认,华人形象的这种双重性正是长期以来驱使好莱坞叙事欲望的一个动力:幻想他者,编造爱情,满足观众,扩张自我。在好莱坞的想象中,华人就像隐藏在奇观的面具背后谜一般的东方女人(华人男性因此必须女性化,从黄人到宋丽玲皆如此设计),既诱人销魂落魄又危及生命安全。但这奇观的面具本身也是好莱坞的虚构之一。面具背后并没有甚么隐藏的真实,因为这面具本身就是好莱坞的真实,或真实的好莱坞:一个奇观的造梦机器,不停地在种族、性别与政治的交错层面间虚构自己的故事。
并不是很完整,仅供参考,请自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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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美国影片如何渗透美国思想
既然是渗透,当然会在点点滴滴中呈现,这就需要观影者的留心观察了。一般来说意识形态这种东西在电影中的渗透都是潜移默化的,举个例子来说,《变形金刚》第一集里,山姆被美国大兵掩护抱着魔方跑到高楼上去,美国大兵自始至终都在强烈的宣扬着美式的英雄主义、美式的爱国主义,一个军人不管发生什么危险,首先想到的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国民、国土安全,即便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和这些雷同的就是被众人津津乐道的《拯救大兵瑞恩》,用八条生命的代价换取一条生命,在有些国家是不太可能的,但在美国,每一个美国国民的生命权、自由权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既然法律规定要保护瑞恩,美国军队就有义务为了他而牺牲自己……最近发生的菲律宾劫车案,我们看到香港人不分政党、不分派别地为了八条同胞性命而奋起力争,在这同时,美国两人前总统分别到朝鲜去解救本国国民……这些鲜活的事例都在传达着一种精神,一种国家队自己国民的态度,你会觉得身为一个美国人是多么的有安全感,在白色恐怖的国家里受监禁,前总统会亲自来解救,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吗?我们的外交部还会主动说明:某某领导人推迟访问菲律宾与人质事件无关,这就是美国电影给全世界带来的意识形态的影响,我们现在能意识到这个问题,完全是美国文化意识渗透的结果。
‘捌’ 有什么好看的美国电影推荐下
美国经典电影推荐如下:
1、《超凡蜘蛛侠2》
改编自漫威超级英雄漫画,为《超凡蜘蛛侠》的续集,由马克·韦布执导,安德鲁·加菲尔德,艾玛·斯通,杰米·福克斯,戴恩·德哈恩等主演,影片于2014年5月4日在中国上映。
5、《驯龙高手2》
(How to Train Your Dragon 2)是2014年迪恩·德布洛斯编剧并执导的3D奇幻喜剧动画电影,由梦工厂动画制作,20世纪福克斯发行,杰伊·巴鲁切尔、杰拉德·巴特勒、乔纳·希尔、T.J. Miller配音。改编自英国女作家克瑞西达·科威尔所着的同名儿童书籍,是2010年作品《驯龙高手》的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