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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城南旧事开头

发布时间: 2022-12-16 21:17:29

㈠ 求城南旧事读后感开头与结尾

开头: 我的童年多姿多彩,童年的趣事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得数不清,而英子的世界是单纯的,充满疑问的,她从不在自己的世界里上锁,总是任由人们进进出出。
结尾:虽然《城南旧事》看后叫人心酸落泪,可是它的每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都洋溢着温馨的亲情和友爱。虽然每个故事的结尾,里面的主角都是离作者而去,可是作者透过正面的描写和反面的烘托,把每个人物的样子写得淋漓尽致,性格表露无遗,即使闭上眼睛,他们的影子还盈盈浮现眼前:井边的小伙伴,椿树胡同的疯女人,藏在草堆里的偷儿,斜着嘴笑的兰姨娘,不理小孩子的德先叔,骑着小驴回老家的宋妈,加上聪明伶俐的英子,组成了作者的写作世界,在这世界里,带着人间温暖的风吹遍了每个角落,吹醒了读者和平的心灵,这是一本散发着芬芳的书,更是一本开卷有益的书,它能使人从中领略到很多人生道理。

㈡ 《城南旧事》——遗落在时光里的记忆

        也许在每个人的童年里,都本该拥有一双清澈的眼,以最纯洁的目光看这浊世。                                                                  ——题记

      这是我第一次看《城南旧事》的电影,它以小孩子的视角来解读那个病态的社会,以英子的童年变化反映那个时代的悲欢离合。

        这是一部充满回忆色彩的电影,它让你想到褪色的照片、泛黄的信纸、黑白的老电视机,它原是你久远得快要遗忘的童年。

        在那逝去的旧时光里,老树郁郁葱葱,天边夕阳重重。我曾坐在那间明亮陈旧的教室里,翻开书本,我沉醉在一篇课文里,它叫做《城南旧事》,正如主人公英子沉醉于那篇叫做《我们看海去》的课文。她说她在读那篇课文的时候就好像自己躺在船上,头上是白色的帆,而蓝色的大海就像……小小的她也许还想不出任何的词句能形容她心中的大海。小小的我跟随那个小小的她绞尽脑汁地想“而蓝色的大海就像……就像什么呢”可惜我没有见过海,不知道英子心中的大海像什么,它就像一个谜,埋在童年的我的心底。

        电影里的主人公英子留着一头短发,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时常抿着嘴对人笑。在影片里让我觉得动人的其中一个情节就是影片的开头。在老北京的胡同巷子里,冬阳洒落一地,骆驼从远方而来,脖子上挂着铃铛,它踏声而来。小英子穿着红色棉袄,认真地学着骆驼咀嚼干草的样子。待骆驼要走时,她问爸爸: “为什么骆驼的脖子上要挂着铃铛?”

        “因为赶狼呗。”

        “不,骆驼走远道,挂着铃铛,既好听又热闹。”

        爸爸笑了: “也许你的想法更美。”

        小时候读这篇文章时,只觉得这个情节好有趣,不懂这个想法为什么美。现在重温这部电影时,才明白这样的想法很难得。成人的思维习惯了就事论事的理性,唯有孩子的脑子里会有如此美妙浪漫的想法。也许很多时候我们该听听孩子们的想法,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以一种新的方式去打开世界的大门。

        电影里打动我的第二个情节是在一个雨夜里,小英子陪她的朋友妞儿找回了她的亲生母亲秀珍。可秀珍早已疯了,她拉着妞儿去了火车站,后来母女俩卧轨而死。而英子也在那场大雨后昏迷了好几天。英子醒后许是爸妈担心会给她留下痛苦的回忆,便带着她搬家了。

        在去往新家的路上,英子一直发呆。母亲逗她“看来咱们英子是在想将来的事啦”

        “什么是将来的事?”英子问

        “将来的事就是新的事情,比如新的家,新的朋友,新的学校。”

          “那过去的事呢?”

        “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慢慢的就会忘记。”爸爸笑道。

        人要学着遗忘,过去了的事,连同欢乐和悲伤都要渐渐忘记,因为只有忘掉过去,才能有新的开始。每个人都不该一直活在回忆里,无论过去的时光里是欢乐还是痛苦,若是忘不掉,它都会阻碍你继续生活。爸爸教会了英子很多道理,也正是爸妈的爱守护了英子的童年,留住了英子的纯真。

      电影的第三个感人情节是小英子与一个“贼”的相识,“贼”本也是个好哥哥,为了供弟弟上学,他偷了人家东西,成了遭人唾骂的“贼”。

          贼说:“我走到这一步也是没法子啊,我弟弟学习很好,年年考第一。人说了,将来要漂洋过海去念书。可惜,他摊上我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哥哥,如何供得起?我千辛万苦,想尽办法供我弟弟念书,希望他能混出个人样儿,我难道不是个好人?”

        “英子,你说,我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英子摇头。

          贼问“我不是好人?”

          英子摇头。

          贼问“我不是坏人?”

          英子摇头,贼哭了。

        英子开口道:“我不知道,人太多了,我分不清。你分得清海跟天吗?我没有见过海,我分不清海跟天,我也分不清好人和坏人。”

        贼苦笑道:“对,海跟天,好人和坏人,小姑娘总有一天你会分清的。”

        后来,贼被抓了,他的弟弟小学毕业了,考了第一名。

      影片的最后,爸爸去世了,佣人周妈回乡下了,英子与妈妈弟弟乘车离开了。就这样,英子长大了,英子的童年结束了。

      而正如爸爸说过,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随着时间慢慢遗忘。《城南旧事》承载了多少人的故事,英子的童年唤起了多少人对童年的回忆。可读过《城南旧事》的我们,终究长大了。那么,长大后的你是否分清了“海跟天,好人和坏人?”

        而那蓝色的大海,就像什么呢?心里的谜底可有答案了?

        若是没有,那就去看海吧!

     

       

㈢ 城南旧事 读后感 开头

城南旧事

林海音

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照到三屉桌上,照到我的小
床上来了。我醒了,还躺在床上,看那道太阳光里飞舞着的许多小小的,小小的
尘埃。宋妈过来掸窗台,掸桌子,随着鸡毛掸子的舞动,那道阳光里的尘埃加多
了,飞舞得更热闹了,我赶忙拉起被来蒙住脸,是怕尘埃把我呛得咳嗽。

宋妈的鸡毛掸子轮到来掸我的小床了,小床上的棱棱角角她都掸到了,掸子
把儿碰在床栏上,格格地响,我想骂她,但她倒先说话了:“还没睡够哪!”说
着,她把我的被大掀开来,我穿着绒褂裤的身体整个露在被外,立刻就打了两个
喷嚏。她强迫我起来,给我穿衣服。印花斜纹布的棉袄棉裤,都是新做的,棉裤
筒多可笑,可以直立放在那里,就知道那棉花够多厚了。

妈正坐在炉子边梳头,倾着身子,一大把头发从后脖子顺过来,她就用篦子
篦呀篦呀的,炉上是一瓶玫瑰色的发油,天气冷,油凝住了,总要放在炉子上化
一化才能擦。

窗外很明亮,干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不怕冷的小鸟,我在想,什么时候那树
上才能长满叶子呢?这是我们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冬天。

妈妈还说不好北京话,她正在告诉宋妈,今天买什么菜。妈不会说“买一斤
猪肉,不要太肥。”她说:“买一斤租漏,不要太回。”

宋妈梳完了头,用她的油手抹在我的头发上,也给我梳了两条辫子。我看宋
妈提着篮子要出去了,连忙喊住她:“宋妈,我跟你去买菜。”

宋妈说:“你不怕惠难馆的疯子?”

宋妈是顺义县的人,她也说不好北京话,她说成“惠难馆”,妈说成“灰娃
馆”,爸说成“飞安馆”,我随着胡同里的孩子说“惠安馆”,到底哪一个对,
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怕惠安馆的疯子?她昨天还冲我笑呢!她那一笑真有意思,要不
是妈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就会走过去看她,跟她说话了。

惠安馆在我们这条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层石台阶上去,就是两扇大黑门凹进
去,门上横着一块匾,路过的时候爸爸教我念过:“飞安会馆”。爸说里面住的
都是从“飞安”那个地方来的学生,像叔叔一样,在大学里念书。

“也在北京大学?”我问爸爸。

“北京的大学多着呢,还有清华大学呀!燕京大学呀!”

“可以不可以到飞安不,惠安馆里找叔叔们玩一玩?”

“做晤得!做晤得!”我知道,我无论要求什么事,爸终归要拿这句客家话
来拒绝我。我想总有一天我要迈上那三层台阶,走进那黑洞洞的大门里去的。

惠安馆的疯子我看见好几次了,每一次只要她站在门口,宋妈或者妈就赶快
捏紧我的手,轻轻说:“疯子!”我们便擦着墙边走过去,我如果要回头再张望
一下时,她们就用力拉我的胳臂制止我。其实那疯子还不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
子的大姑娘,像张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样!她总是倚着门墙站着,看来来往往过路
的人。

是昨天,我跟着妈妈到骡马市的佛照楼去买东西,妈是去买擦脸的鸭蛋粉,
我呢,就是爱吃那里的八珍梅。我们从骡马市大街回来,穿过魏染胡同,西草厂,
到了椿树胡同的井窝子,井窝子斜对面就是我们住的这条胡同。刚一进胡同,我
就看见惠安馆的疯子了,她穿了一件绛紫色的棉袄,黑绒的毛窝,头上留着一排
刘海儿,辫子上扎的是大红绒绳,她正把大辫子甩到前面来,两手玩弄着辫梢,
愣愣地看着对面人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干树枝子上有几只乌鸦,胡同里没什
么人。

妈正低头嘴里念叨着,准是在算她今天共买了多少钱的东西,好跟无事不操
心的爸爸报帐,所以妈没留神已经走到了“灰娃馆”。我跟在妈的后面,一直看
疯子,竟忘了走路。这时疯子的眼光从洋槐上落下来,正好看到我,她眼珠不动
地盯着我,好像要在我的脸上找什么。她的脸白得发青,鼻子尖有点红,大概是
冷风吹冻的,尖尖的下巴,两片薄嘴唇紧紧地闭着。忽然她的嘴唇动了,眼睛也
眨了两下,带着笑,好像要说话,弄着辫梢的手也向我伸出来,招我过去呢。不
知怎么,我浑身大大地打了一个寒战,跟着,我就随着她的招手和笑意要向她走
去。可是妈回过头来了,突然把我一拉:“怎么啦,你?”

“嗯?”我有点迷糊。妈看了疯子一眼,说:“为什么打哆嗦?是不是怕是
不是要溺尿?快回家!”我的手被妈使劲拖拉着。

回到家来,我心里还惦念着疯子的那副模样儿。她的笑不是很有意思吗?如
果我跟她说话我说:“嗯!”她会怎么样呢?我愣愣地想着,懒得吃晚饭,实在
也是八珍梅吃多了。但是晚饭后,妈对宋妈说:“英子一定吓着了。”然后给我
沏了碗白糖水,叫我喝下去,并且命令我钻被窝睡觉。

这时,我的辫子梳好了,追了宋妈去买菜,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她
的那条恶心的大黑棉裤,那么厚,那么肥,裤脚缚着。别人告诉妈说,北京的老
妈子很会偷东西,她们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顺着裤腰装进裤兜子,刚好落到缚着的
裤脚管里,不会漏出来。我在想,宋妈的肥裤脚里,不知道有没有我家的白米?

经过惠安馆,我向里面看了一下,黑门大开着,门道里有一个煤球炉子,那
疯子的妈妈和爸爸正在炉边煮什么。大家都管疯子的爸爸叫“长班老王”,长班
就是给会馆看门的,他们住在最临街的一间屋子。宋妈虽然不许我看疯子,但是
我知道她自己也很爱看疯子,打听疯子的事,只是不许我听我看就是了。宋妈这
时也向惠安馆里看,正好疯子的妈妈抬起头来,她和宋妈两人同时说“吃了吗?
您!”爸爸说北京人一天到晚闲着没有事,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要问吃了没有。

出了胡同口往南走几步,就是井窝子,这里满地是水,有的地方结成薄薄的
冰,独轮的水车来一辆去一辆,他们扭着屁股推车,车子吱吱口丑口丑的响,好
刺耳,我要堵起耳朵啦!井窝子有两个人在向深井里打水,水打上来倒在一个好
大的水槽里,推水的人就在大水槽里接了水再送到各家去。井窝子旁住着一个我
的朋友和我一般高的妞儿。我这时停在井窝子旁边不走了,对宋妈说:“宋妈,
你去买菜,我等妞儿。”

妞儿,我第一次是在油盐店里看见她的。那天她两只手端了两个碗,拿了一
大枚,又买酱,又买醋,又买葱,伙计还逗着说:“妞儿,唱一段才许你走!”
妞儿眼里含着泪,手摇晃着,醋都要洒了,我有说不出的气恼,一下窜到妞儿身
旁,插着腰问他们:“凭什么?”

就这样,我认识了妞儿。

妞儿只有一条辫子,又黄又短,像妈在土地庙给我买的小狗的尾巴。第二次
看见妞儿,是我在井窝子旁边看打水。她过来了,一声不响地站在我身边,我们
俩相对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一会儿,我就忍不住去摸她那条小黄辫子了,
她又向我笑了笑,指着后面,低低的声音说:“你就住在那条胡同里?”

“嗯。”我说。

“第几个门?”

我伸出手指头来算了算:“一,二,三,四,第四个门。到我们家去玩。”

她摇摇头说:“你们胡同里有疯子,妈不叫我去。”

“怕什么,她又不吃人。”

她仍然是笑笑的摇摇头。

妞儿一笑,眼底下鼻子两边的肉就会有两个小漩涡,很好看,可是宋妈竟跟
油盐店的掌柜说:“这孩子长得俊倒是俊,就是有点薄,眼睛太透亮了,老像水
汪着,你看,眼底下有两个泪坑儿。”

我心里可是有说不出的喜欢她,喜欢她那么温和,不像我一急宋妈就骂我的
:“又跳?又跳?小暴雷。”那天她跟我在井窝子边站一会儿,就小声地说:
“我要回去了,我爹等着我吊嗓子。赶明儿见!”

我在井窝子旁跟妞儿见过几次面了,只要看见红棉袄裤从那边闪过来,我就
满心的高兴,可是今天,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来,很失望,我的绒褂子口袋里还
藏着一小包八珍梅,要给妞儿吃的。我摸摸,发热了,包的纸都破烂了,粘乎乎
的,宋妈洗衣服时,我还得挨她一顿骂。

我觉得很没意思,往回家走,我本来想今天见妞儿的话,就告诉她一个好主
意,从横胡同穿过到我家,就用不着经过惠安馆,不用怕看见疯子了。

我低头这么想着,走到惠安馆门口了。

“嘿!”

吓了我一跳!正是疯子。咬着下嘴唇,笑着看我。她的眼睛真透亮,一笑,
眼底下就像宋妈说的,怎么也有两个泪坑儿呀!我想看清楚她,我是多么久以前
就想看清楚她的。我不由得对着她的眼神走上了台阶。太阳照在她的脸上,常常
是苍白的颜色,今天透着亮光了。她揣在短棉袄里的手伸出来拉住我的手,那么
暖,那么软。我这时看看胡同里,没有一个人走过。真奇怪,我现在怕的不是疯
子,倒是怕人家看见我跟疯子拉手了。

“几岁了?”她问我。

“嗯六岁。”

“六岁!”她很惊奇地叫了一声,低下头来,忽然撩起我的辫子看我的脖子,
在找什么。“不是。”她喃喃地自己说话,接着又问我:“看见我们小桂子没有?”

“小桂子?”我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时大门里疯子的妈妈出来了,皱着眉头怪着急地说:“秀贞,可别把人家
小姑娘吓着呀!”又转过脸来对我说:“别听她的,胡说呢!回去吧!等回头你
妈不放心,嗯,听见没有?”她说着,用手扬了扬,叫我回去。

我抬头看着疯子,知道她的名字叫秀贞了。她拉着我的手,轻摇着,并不放
开我。她的笑,增加了我的勇气,我对老的说:“不!”

“小南蛮子儿!”秀贞的妈妈也笑了,轻轻地指点着我的脑门儿,这准是一
句骂我的话,就像爸爸常用看不起的口气对妈说“他们这些北仔鬼”是一样的吧!

“在这玩不要紧,你家来了人找,可别赖是我们姑娘招的你。”

“我不说的啦!”何必这么嘱咐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都知道。妈
妈打了一只金镯子,藏在她的小首饰箱里,我从来不会告诉爸爸。

“来!”秀贞拉着我往里走,我以为要到里面那一层一层很深的院子里去找
上大学的叔叔们玩呢,原来她把我带进了他们住的门房。

屋里可不像我家里那么亮,玻璃窗小得很,临窗一个大炕,炕中间摆了一张
矮桌,上面堆着活计和针线盒子。秀贞从矮桌上拿起了一件没做完的衣服,朝我
身上左比右比,然后高兴地对走进来的她的妈妈说:“妈,您瞧,我怎么说的,
刚合适!那么就开领子吧。”说着,她又找了一根绳子绕着我的脖子量,我由她
摆布,只管看墙上的那张画,那画的是一个白胖大娃娃,没有穿衣服,手里捧着
大元宝,骑在一条大大的红鱼上。

秀贞转到我的面前来,看我仰着头,她也随着我的眼光看那张画,满是那么
回事地说:“要看炕上看去,看我们小桂子多胖,那阵儿才八个月,骑着大金鱼,
满屋里转,玩得饭都不吃,就这么淘……”

“行啦行啦!不害臊!”秀贞正说得高兴,我也听得糊里糊涂,长班老王进
来了,不耐烦地瞪了秀贞一眼说她。秀贞不理会她爸爸,推着我脱鞋上炕,凑近
在画下面,还是只管说:“饭不吃,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老是急着找她爹去,
我说了多少回都不听,我说等我给多做几件衣服穿上再去呀!今年的衬褂倒是先
做好了,背心就差缝钮子了。这件棉袄开了领子马上就好。可急的是什么呀!真
叫人纳闷儿,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儿……”她说着说着不说了,低着头在想那纳闷
儿的事,一直发愣。我想,她是在和我玩“过家家儿”吧?她妈不是说她胡说吗?
要是过家家儿,我倒是有一套玩意儿,小手表,小算盘,小铃铛,都可以拿来一
起玩。所以我就说:“没关系,我把手表送给小桂子,她有了表就有一定时候回
家了。”可是,这时我倒想起妈会派宋妈来找我,便又说“我也要回家了。”

秀贞听我说要走,她也不发愣了,一面随着我下了炕,一面说:“那敢情好,
先谢谢你啦!看见小桂子叫她回来,外面冷,就说我不骂她,不用怕。”

我点了点头,答应她,真像有那么一个小桂子,我认识的。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跟秀贞这样玩,真有意思;假装有一个小桂子,还给小
桂子做衣服。为什么人家都不许他们的小孩子跟秀贞玩呢?还管她叫疯子?我想
着就回头去看,原来秀贞还倚着墙看我呢!我一高兴就连跑带跳地回家来。

宋妈正在跟一个老婆子换洋火,房檐底下堆着字纸篓、旧皮鞋、空瓶子。

我进了屋子就到小床前的柜里找出手表来。小小圆圆的金表,镶着几粒亮亮
的钻石,上面的针已经不能走动了,妈妈说要修理,可一直放着,我很喜欢这手
表,常常戴在手上玩,就归了我了。我正站在三屉桌前玩弄着,忽然听见窗外宋
妈正和老婆子在说什么,我仔细听,宋妈说:“后来呢?”

“后来呀,”换洋火的老婆子说:“那学生一去到如今就没回来!临走的时
候许下的,回他老家卖田卖地,过一个月就回来明媒正娶她。好嘛!这一等就是
六年啦!多傻的姑娘,我眼瞧着她疯的。……”

“说是怎么着?还生了个孩子?”

“是呀!那学生走的时候,姑娘她妈还不知道姑娘有了,等到现形了,这才
赶着送回海淀义地去生的。”

“义地?”

“就是他们惠安义地,惠安人在北京死了就埋在他们惠安义地里。原来王家
是给义地看坟的,打姑娘的爷爷就看起,后来又让姑娘她爹来这儿当长班,谁知
道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他们这家子倒是跟惠难有缘,惠难离咱们这儿多远哪?怎么就一去不回头
了呢?”

“可远喽!”

“那么生下来的孩子呢?”

“孩子呀,一落地就裹包裹包,趁着天没亮,送到齐化门城根底下啦!反正
不是让野狗吃了,就是让人捡去了呗!”

“姑娘打这儿就疯啦?”

“可不,打这儿就疯了!可怜她爹妈,这辈子就生下这么个姑娘,唉!”

两个人说到这儿都不言语了,我这时已经站到屋门口倾听。宋妈正数着几包
红头洋火,老婆子把破烂纸往她的大筐里塞呀塞呀!鼻子里吸溜着清鼻涕。宋妈
又说:“下回给带点刨花来。那你跟疯子她们是一地儿的人呀?”

“老亲喽!我大妈娘家二舅屋里的三姐算是疯子她二妈,现在还在看坟,他
们说的还有错儿吗?”

宋妈一眼看见了我,说:“又听事儿,你。”

“我知道你们说谁。”我说。

“说谁?”

“小桂子她妈。”

“小桂子她妈?”宋妈哈哈大笑,“你也疯啦?哪儿来的小桂子她妈呀?”

我也哈哈笑了,我知道谁是小桂子她妈呀!

二天气暖和多了,棉袄早就脱下来,夹袄外面早晚凉就罩上一件薄薄的棉背
心,又轻又软。我穿的新布鞋,前头打了一块黑皮子头,老王妈秀贞她妈,看见
我的新鞋说:“这双鞋可结实,把我们家的门坎踢烂了,你这双鞋也破不了!”

惠安馆我已经来熟了,会馆的大门总是开着一扇,所以我随时可以溜进来。
我说溜进来,因为我总是背着家里的人偷着来的,他们只知道我常常是随着宋妈
买菜到井窝子找妞儿,一见宋妈进了油盐店,我就回头走,到惠安馆来。

我今天进了惠安馆,秀贞不在屋里。炕桌上摆着一个大玻璃缸,里面是几条
小金鱼,游来游去。我问王妈:“秀贞呢?”

“跨院里呢!”

“我去找她。”我说。

“别介,她就来,你这儿等着,看金鱼吧!”

我把鼻子顶着金鱼缸向里看,金鱼一边游一边嘴巴一张一张地在喝水,我的
嘴也不由得一张一张地在学鱼喝水。有时候金鱼游到我的面前来,隔着一层玻璃,
我和鱼鼻子顶牛儿啦!我就这么看着,两腿跪在炕沿上,都麻了,秀贞还不来。

我翻腿坐在炕沿上,又等了一会,还不见秀贞来,我急了,溜出了屋子,往
跨院里去找她。那跨院,仿佛一直都是关着的,我从来也没见过谁去那里。我轻
轻推开跨院门进去,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棵不知什么树,已经长了小小的绿叶子了。
院角地上是干枯的落叶,有的烂了。秀贞大概正在打扫,但是我进去时看见她一
手拿着扫帚倚在树干上,一手掀起了衣襟在擦眼睛,我悄悄走到她跟前,抬头看
着她。她也许看见我了,但是没理会我,忽然背转身子去,伏着树干哭起来了,
她说:“小桂子,小桂子,你怎么不要妈了呢?”

那声音多么委屈,多么可怜啊!她又哭着说:“我不带你,你怎么认得道儿,
远着呢!”

我想起妈妈说过,我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家乡来的,那里是个岛,四面都是水,
我们坐了大轮船,又坐大火车,才到这个北京来。我曾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妈
说早着呢,来一趟不容易,多住几年。那么秀贞所说的那个远地方,是像我们的
岛那么远吗?小桂子怎么能一个人跑了去?我替秀贞难过,也想念我并不认识的
小桂子,我的眼泪掉下来了。在模模糊糊的泪光里,我仿佛看见那骑着大金鱼的
胖娃娃,是什么也没穿啊!

我含着眼泪,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气,为的不让我自己哭出来,我揪揪秀贞裤
腿叫她:“秀贞!秀贞!”

她停止了哭声,满脸泪蹲下来,搂着我,把头埋在我的前胸擦来擦去,用我
的夹袄和软软的背心,擦干了她的泪,然后她仰起头来看看我笑了,我伸出手去
调顺她的揉乱的刘海儿,不由得说:“我喜欢你,秀贞。”

秀贞没有说什么,吸溜着鼻涕站起来。天气暖和了,她也不穿缚腿棉裤了,
现在穿的是一条肥肥的散腿裤。她的腿很瘦吗?怎么风一吹那裤子,显得那么晃
荡。她混身都瘦的,刚才蹲下来伏在我的胸前时,我看那块后脊背,平板儿似的。

秀贞拉着我的手说:“屋里去,帮着拾掇拾掇。”

小跨院里只有这么两间小房,门一推吱吱口丑口丑的一串尖响,那声音不好
听,好像有一根刺扎在人心上。从太阳地里走进这阴暗的屋里来,怪凉的。外屋
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书桌,椅子,书架,上面满是灰土,我心想,应该叫我们宋
妈来给掸掸,准保扬起满屋子的灰。爸爸常常对妈说,为什么宋妈不用湿布擦,
这样大掸一阵,等一会儿,灰尘不是又落回原来的地方了吗?但是妈妈总请爸爸
不要多嘴,她说这是北京规矩。

走进里屋去,房间更小一点,只摆了一张床,一个茶几。床上有一口皮箱,
秀贞把箱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件大棉袍,我爸爸也有,是男人的。秀贞把大
棉袍抱在胸前,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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