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燈捶腳是哪個電影
⑴ 急!!!《大紅燈籠高高掛》 電影的主要內容是什麼300字以內!
這里沒有春天。這是一部沒有春天的電影。 影片的一開始,是夏天。然而這是個什麼樣的夏天呢。頌蓮踏過層層落葉,楊樹那慘白的樹干棵棵高聳入雲——不知這是不是一種象徵,日後,頌蓮就活在了這些條條框框里,束縛的不能動彈。這是一個夏天,然而這個夏天寂靜而枯萎。 頌蓮是個女學生,有著新思想,有著不肯屈服的倔強的性格。然而還是逃不出封建社會里女人悲慘的命運,她被母親嫁到了陳家,做了四姨太。然而,她沒有坐轎,她自己走來,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命運。 陳家——是陳舊的家,那是怎樣的一個大院,進門後的影壁漆黑而幽陳,上面用古老的篆文寫著咒語般的文字,方方正正,猶如一枚大印,把這院子封印起來。院里死氣沉沉,高大的牆分割了狹小的天。老管家做著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陳百順」。百順,百順,這就是這個大院對他的要求標准,也是對所有人的要求標准。 大院里灰撲撲的,唯一的鮮亮顏色便是那一盞一盞的紅燈籠。左右對稱的板板正正的大院子,透著一種威嚴在裡面。那灰色方磚堆砌著的,是一個又一個的老規矩,「點燈捶腳」、「誰點燈誰點菜」……那嘩啦嘩啦的捶腳聲,是空曠的大院里唯一的聲音,然而鳥鳴山更幽,有了這聲音,院子里卻更靜寂了。這聲音也是所有太太們的煎熬,一下一下,都打在人的心裡,讓人既抗拒,又嚮往。它代表著在這個大院里的地位,代表著一種可悲的秩序,那屈辱的寵幸,已經被這個大院的統治者馴化成為之甘願爭寵獻媚的施捨。 頌蓮是反叛者,卻漸漸被這里同化了。她初時討厭這些條條框框里的「老規矩」。然而當她指著雁兒大喊:「府上規矩知不知道」的時候,已然成了這個陰暗的大院里封建勢力的代表。頌蓮記仇,頌蓮自認為聰明,卻不知在這樣一個大院里,你在算計別人,別人也一樣在算計你。她本是個敢說大太太「她有一百歲了吧」的年輕洋學生,卻被這個大院的條條框框鑲在了裡面。她無法走出這個框框一步。她在這里沒有一切權力,沒有吃想吃的菜的權利,沒有哭的權力,沒有生氣的權力,沒有回憶的權力。那隻笛子,是她最後的一點自我意識,然而這最後的一點也被老爺毀掉了。她丟失了一切,終於成了這個陰暗大院里的一隻傀儡,盼望著那唯一的寥若晨星的紅色光亮,完全同化成了封建制度下的內心矛盾個性扭曲的變了形的人。終於,在重重壓抑之下,她只能瘋掉來解脫。 三太太也是反叛者。她可以清晨大聲在院子里唱戲(這是從聲音上對捶腳聲的反抗),她可以半夜從別的太太房裡把老爺搶過去,她可以穿著一身大紅色翩翩起舞,她可以請兩個男人來家裡打麻將,她可以和醫生在家廝混,她可以把屋子布置成舞台,掛滿臉譜。那留聲機是她對過去的回憶,那似水流年,那日子裡她是角兒,她是許許多多人仰慕崇拜的對象。然而現在,她卻成了牢籠里的金絲雀,只能自顧自美麗,只能唱著寂寞的歌,只有一個聽眾,或是一個聽眾都沒有。然而她還是唱著,唱給自己聽,唱給這個空曠的大院聽,她在內心裡怕極了這個靜寂無言的巨大牢籠,她想弄出點聲響,有點活人氣息。她表面上看起來狠毒又不近人情,但她卻真誠。她敢說敢做,然而她還是逃不出那封建禮教的魔掌。 而二太太,完全被這個昏暗的大院所同化,完全成為一個「菩薩臉蠍子心」人。她為了爭寵不惜一切手段,她可以慫恿雁兒做布娃娃詛咒頌蓮,她可以背地裡一套當面一套的虛情假意,她可以領著一眾人去捉三太太的奸,她可以給三太太的飯菜里下墮胎葯,她可以為了早三太太生下孩子而用催產葯……這是個可惡的人,也是個可悲的人。我們可以想像,她最終的結局就像是大太太一樣,成為一個看不出年紀的老古董,不得寵,卻是一個家法的代言者,是老爺不在家時的老爺。 雁兒是個渴望愛情的女孩,然而她卻生錯了人家——她是丫頭命,就一輩子是丫頭。她並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然而她的世界裡只有老爺這一個男人,她渴望成為老爺的一位姨太太,而老爺卻娶了頌蓮進門。她的希望破滅了,但她卻沒有真正絕望,直到頌蓮燒了她偷偷在屋裡點的紅燈籠——那是她對愛情的全部希望。她渴望著,有一天,燈籠能在她的屋裡點起來,她不再是個被人使喚來使喚去的丫頭,她不再是個不被男人正眼瞧的下人,她也可以綾羅綢緞,她也可以有人來捶腳。那燈籠照亮了她的內心世界,她可以在黑夜裡點起一盞燈籠,驅走黑暗的陰霾,驅走這個殘酷的現實世界,驅走這個有著太多太多見不得人的事的大院,驅走這個院里的「鬼氣」。她自信老爺喜歡她,而她的結局卻是老爺的那一句話:「盡管用好葯,不要讓別人說,咱家不管下人死活……」。她只是老爺的一點消遣,老爺從沒拿她當過回事,更別說考慮納她為妾——而這是一個生活在最底層的丫頭的一輩子的希望。 而老爺,這個大院里的統治者,卻從沒露過正臉,不是遠遠的一個遠景,就是黑暗裡一個模模糊糊的臉。他彷彿是這里的帝王,妻妾成群,為他而爭風吃醋,為他而勾心鬥角。但到影片的最後,我都不知道這個老爺長什麼樣子,他從不露面,卻無處不在,他就是這群女人的一生,他就是這群女人的一切。他挖了陷阱讓所有人跳進去,他同化著一個又一個有反抗精神的女人,他得樂這一切,這一切又對他俯首帖耳。他正是這吃人的禮教的化身。所以他面孔不清,所以他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因為他代表了太多太多這樣的人,這樣的大院,這樣的家法,這樣的種種禮教。有太多太多這樣的小世界,他是君王,他是許多人生命的中心,他可以剝奪這個小世界裡一切人的一切權力,讓你死,你就得死。反抗無用,只能百順。 這個大院里所有女人都是受害者,然而她們卻在這個巨大的牢籠里斗的你死我活。她們自相廝殺著,卻沒有發現老爺的冷笑——他根本不在乎死幾個姨太太。 於是蕭煞的秋也過去,冷寂的冬也過去後,第二年夏天,在迎娶頌蓮的那個季節,陳家又新迎娶了一位五姨太。就像是命運的輪回般令人嘆息。又一輪新的苦難開始了。 整個影片中都沒有出現春天這個季節。導演告訴我們,這些女人沒有春天。她們永遠活在蕭煞的季節里。沒有陽光,只盼望著紅色的燈光,永無出頭之日。 所有的場景都是在那一座大院里拍攝完成的(倒也省事),其用意是這些女人永遠都無法逃脫這個牢籠。三姨太出去了,但也沒有拍攝她在院外的場景,但其結局就是被人綁著回來。逃出這個牢籠的女人,有著悲劇的下場。這便是導演的用意所在。 那房頂上徘徊的四太太,渴望接近天空(自由的象徵),然而她在房頂瘋掉了——那座死人屋也在房頂,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也是最接近天國的地方。對這些封建禮教的犧牲品來說,死也許是離開這里的唯一方法,也是最終的救贖。 「什麼好不好,本來就是做戲,做得好可以騙別人,做不好只能騙自己。」 「人和鬼只差一口氣,人就是鬼,鬼就是人。」 「在這個院里人算個什麼東西,像貓像狗像耗子,就是不像人。」 在這個沒有春天來到的院子里,只有那一次又一次掛起的大紅燈籠還在無聲的控告著 轉網路
⑵ 30年過去了,這部張藝謀經典的女性「宅斗」式悲劇你還記得嗎
最近重溫了一遍《大紅燈籠高高掛》感觸頗多,記得當初看的時候沒那麼多感慨,只把它當成一部爭寵失利的「宮斗劇」來看。所以再看過後覺得很詫異,突然發現老謀子的「功力」真的太強了。
下面就來跟大家著重探討下這部作品。
我們都知道《大紅燈籠高高掛》是張藝謀改編自當代文學作家蘇童的小說《妻妾成群》。
《妻妾成群》和《大紅燈籠高高掛》分別出版於1978年和1991年, 蘇童和張藝謀均呈現中國女性形象在封建禮教父權主義下的多元性和復雜性 。
《大紅燈籠高高掛》的 時代背景是軍閥割據至國共內戰期間 。
19歲的頌蓮在念大學期間因父親逝世及家道中落而被逼停學。
後來,頌蓮被其繼母強讓培迫嫁進陳氏家族作為四姨太。
在封閉深鎖的陳氏家族中, 點燈、點菜、捶腳和封燈代表地位和權力象徵 ;
頌蓮與大姨太毓如、二姨太卓雲和三姨太梅珊不斷明爭暗鬥,從而爭取丈夫陳老爺的寵愛和關注。
這是電影大概的劇情。
在小說中,蘇童筆下的陳氏家族男主人陳佐千樣貌和性格鮮明,不但暗喻封建家庭的掌權者,而且象徵腐朽的勢力未曾消失。
在《大紅燈籠高高掛》中,頌蓮嫁進陳氏家族而非陳老爺的四姨太, 電影從未提過「陳佐千」這個名字 。此外, 陳老爺的樣貌未曾出現 ,觀眾只能觀察其墨黑色的背影和側面,聽其低沉的聲音,這象徵了專制統治和朦朧性。
所有面貌姣好的女性,都在爭奪男性的注意力與寵愛。
其次,蘇童筆下的頌蓮外表嬌小含蓄和短發及肩,處事雖猶豫不決,不敢謀害他人,但為了得陳老爺的寵愛,仍主動地參與姨太太們的爭寵競爭。
她描繪的中國女性深深地被父權 社會 捆綁,從來沒有成長和反抗的能力。
電影中的頌蓮由嫵媚豪爽的鞏俐飾演, 軟弱的頌蓮直接變成貪婪和狠毒的四姨太 ,最後因失寵而將其憤怒轉移至奴丫鬟雁兒身上,直接促成雁兒之死,更將生殺一事視為女性權力的象徵。
頌蓮一開始的衣服多是白色,有著純潔意義,後來服裝顏色漸重 ,代表她的心境變得越來越深沉。
雖然頌蓮曾是知識分子,但最終亦成為了腐朽封建的一員。
電影描繪頌蓮被封建禮教和權力吸引,最後亦不能擺脫父權主義的控制。張藝謀重復展示女性在父權 社會 下的悲哀,沒有自主和獨立能力。
頌蓮與雁兒剛好也是種殘酷對照 ,一個被迫下嫁從讀過書高級大學生變成妾侍,一個從階級更低的僕役想往上爬當妾。
由此可見,從文學小說至電影文本中,中國女性形象已出謹梁現轉變,張藝謀鏡頭下的中國女性形象充滿復雜性和張力。
在西方影視中,中國女性的刻板形象大抵如下:
在西方的資本市場中,電影、畫作和消費品將中國女性形象簡單和單一化,誤解了中國傳統女性 歷史 和心理狀況。
盡管東方主義下中國女性想像是充滿暴力和不公平,但這為張藝謀創作《大紅燈籠高高掛》提供了清晰的背景和方向。
實際上,透過電影中被遺忘的細節,可重新探究中國女性想像的內部復雜性。
四位姨太太分別象徵中國不同女性形象,分別是封建制度的代理人、女性婦德的顛覆者、潛在反抗者和唯一解脫者。
所以在《大紅燈籠高高掛》中, 很多被忽略的細節和瑣瑣碎碎的對白正呈現中國女性形象的內部復雜性。
首先,大姨太毓如象徵封建制度的忠實守護者。毓如年紀老邁,常常在房間誦經念佛,表面上不參與姨太太們的爭寵 游戲 。但當陳老爺進城工作時,便安排各位太太吃飯;
四位姨太太們聚集後, 毓如一聲令下「吃吧",其他三位太太才敢吃飯。由此可見,張藝謀巧妙地批評毓如是父權主義的捍衛者。
在陳老爺缺席期間, 毓如便成為封建制度的代理人,其大姨太的地位和權力不能動搖 。
二姨太卓雲顛覆了中國女性婦德的形象坦晌唯 。
表面上,卓雲善解人意、細心處理家庭事務、忠於陳老爺的愛情和幫助頌蓮。實際上,她善於攻於心計、阿諛奉承和挑撥離間,靠著不同手段維持自己的利益。
最後,卓雲直接促成梅珊之死和頌蓮之瘋,成為競爭中的勝利者,成功地顛覆中國傳統女性美德的形象。
接著, 三姨太梅珊象徵封建體制的潛在反抗者 。
表面上,梅珊繼承中國傳統戲曲,擁有美貌和高超的唱戲技巧,是內外兼備的中國女性。實際上,梅珊深知做戲「做得不好只能騙自己」的道理,她明白點燈 游戲 的壓迫性,自己亦不能逃避其封建制度。
但是,她選擇與高醫生發生婚外情,反映她忠於自己 情感 ,不甘於受父權制度壓迫而犧牲自己的自由。
更重要的是,電影呈現大紅燈籠的監控無處不在,但梅珊偷情一事反映政治制度的漏洞。盡管梅珊因卓雲告密而死,但其不屈和忠於自己的形象直接促成頌蓮的醒覺,展示中國女性的潛在反抗力量。
作為知識份子,頌蓮起初抗拒其婚姻制度,甚至拒絕跪拜陳氏家族的祖先, 是封建制度的反抗者 。
隨著點燈 游戲 映照頌蓮的臉頰,她假裝懷孕和毒殺雁兒,積極地參與姨太太們的權力 游戲 ,徹底地成為制度的捍衛者和繼承者。
後來,頌蓮因被揭發假裝懷孕而遭受滅燈,並與梅珊感慨人生的變幻無常和痛苦。
其後,梅珊之死令頌蓮徹底地醒覺。頌蓮親眼看著梅珊被活埋後,她不斷指責陳氏家族的成員是「殺人」的行為。
在專制統治中,她是唯一敢於指責和控訴封建禮教的腐敗的女性。 表面上,頌蓮被封建制度壓迫而變成了瘋子,但她才是真正擺脫陳氏家族控制的唯一清醒者 。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是梅珊死後,頌蓮來到她院落點亮紅燈籠,放留聲機那一幕。
當時畫面滿滿的紅暈光芒,配上梅珊如泣如訴的歌聲,以及頌蓮木然的冰冷神情,都散發出一種詭異沉重的感覺。
點燈、熄燈、封燈,如果說對這一切真的都沒感覺了,那為何又會有這么凄涼的情緒……
當時的那一幕,塑造給人的印象,就是中國女性在封建制度下,無法抗拒的無奈、悲哀。
在原著的結尾,陳佐千迎娶五姨太文竹入門。
電影末,陳氏家族再次舉辦婚姻喜事,陳老爺亦娶了五姨太。
此結局並非能簡單解讀為封建主義的循環,中國女性仍然是受欺壓的一群。
值得注意的是, 電影j結局並沒有交代五姨太的名字,這顯示張藝謀給予讀者無限的想像空間,讓中國女性繼續自我成長 。
第五位姨太太象徵中國女性形象仍然處於變化和不確定的階段,這賦予其他新晉中國導演和觀眾們的深思空間,持續地對中國女性想像進行探討。
與先前老爺樣貌同樣采不言而言手法的,還有空間的部分 。
除了片頭頌蓮與後母討論婚事,以及嫁入陳家前的一小段路程,便沒有陳家以外的鏡頭。而人物們討論的話題也幾乎是陳家內的人事物,不太談論外面。片中能自由進出陳家的主要有三個人,分別是老爺、大太太毓如的兒子飛蒲、高醫生,而這三人,都是男性。
這樣看來,女性根本就是被拘禁在家中,有如籠中鳥、池中魚。家裡就是他們全部的世界與空間,外面的一切,都是男性的,與他們無關。
另外,象徵物的轉變更成為電影標志性的意象。
在原著中,其象徵物為井 。井的形狀為圓圈,有循環和生生不息的意思,象徵中國女性的開始、成長和死亡亦是由男主人陳佐千控制。
其後,梅珊死於井中,頌蓮坐在井邊成為瘋子,可見蘇童筆下的女性是絕望且沒有反抗性的。
在電影中,井並不存在,取而代之是以大紅燈籠為意象。
表面上,燈籠和點燈 游戲 控制著中國女性的命運。
四位姨太太視點燈為恩寵和權力的象徵,視封燈為失寵和不幸,張藝謀鏡頭下的中國女性雖有成長但未見醒覺。
更重要的是,燈籠的顏色是紅色,紅色在中國 社會 不僅代表吉祥和喜慶的意思,更象徵著絕對權力;紅色是性慾、激昂情緒,也是太太們廝殺爭奪的血色。大紅燈籠高高掛在陳府的每一個角落,更反映其父權的壓迫。
至於俯瞰陳府的鏡頭,多以暗藍色調呈現,屋內的大紅對比屋外的冷色,點出「落選」的太太們內心的寂寞與凄涼。
劇情中位置的高低,也是張藝謀用來象徵權力高低的表現之一。
在情節里真正登上高處的妻妾,只有梅珊與頌蓮二人,梅珊上屋頂唱戲,頌蓮上角樓窺探,二人突破了一般妻妾生活的高度,突破了一般妻妾該有的權力高度這正是挑戰權力結構的意象化。
且看頌蓮與梅珊在樓閣上的對話:
對於身處境遇的感慨,對於無法扮演自己的悲嘆,事實上就是一種「逃脫」。
偷情、盜火或謊稱懷孕,象徵女性的成長自覺,這就是導演為何在情節的安排上刻意遺漏了春天的寓意。遺忘了春天,象徵著失去了希望。
然而在情節的安排上,張藝謀卻故意以不呈現的方式去默認與肯定那份女性的「逃脫」。
雁兒之死是透過宋媽的口說出,誰也沒能看見;
梅珊之死是經由頌蓮的驚呼呈現,無人證實;
即使是頌蓮最後的瘋狂,也是透過曹二嬸對五太太的回話來轉述,但對照於頌蓮故意於梅珊房間點燈弄鬼,亦無法印證其真正的發瘋了。
刻意不呈現「死」與「瘋」,是一種同情也是一種默認。
張藝謀技巧性的刻意避開原著《妻妾成群》里不中不西的時代背景,把故事的發生地由南方移向了北方,選用了象徵傳統文化的喬家大院為承載故事之場景,將民族 歷史 與現實的電影結合,讓觀眾感受禮教文化所產生的秩序與束縛感。
《大紅燈籠高高掛》以喬家大院為拍攝場景 。在電影里陳府是一個資源豐富的文化載體,承載著整個中國文化的縮影。
而大院建築的特徵正好可以反映出中國文化傳統的禮教體制。
在電影的對白中「燈」字一共出現了48次,而與「點燈」相關的情節亦出現19次之多。
由原始崇拜與禁忌的意涵轉變為喜慶、恩寵的象徵,最後形成權力與血腥暴力執行的憑借,以「大紅燈籠」為象徵的一系列點燈、捶腳、點菜活動,其實就是一種被封建化的崇拜與禁忌信仰。
「大紅燈籠」在不斷強化與重復下,形成了與主題相關的特殊符號,亦是禮教與規矩的另一種隱喻。
燈籠的火光在黑暗中,給人一種祥和溫暖的感覺;然而在它溫暖和煦的表面下卻蘊藏著巨大的潛力——當它展示自己主宰的權力時,它卻吞噬了一切與之作對的事物,將它制裁、毀滅,將毀滅後的殘骸高高得吊在腳樓上示警。
陳府是封建 社會 的一個縮影,尤其是它的封閉性更完整地保留整套禮教的「罪行」,可以說是人倫禮教完整實踐的場域,少了這個場域,所有導演創造的符號與主題思想便失去了依存的憑借。
而電影中四位姨太渴望的獲得被捶腳的權利,牟取點燈點菜的權力,坐穩奴隸的權力,支配其他妾侍的權力,點燈、捶腳、點菜、妻妾爭寵、嫡庶之爭,就是在這深宅中穩定運作的一套人倫禮教實踐之產物。
因此說,以人倫禮教為核心的權力爭奪,便是《大紅燈籠高高掛》的主題思想之所在,而陳府則是承載這個主題思想的平台。
所以在電影的表現中最具體的,就是 以「規矩」來作為象徵的一系列禮教規范 ——謀殺、爭寵、偷情、一夫多妻制以及等表面華麗而駭人聽聞的故事。
「規矩」在電影之中實際上是禮教與權力的象徵,在不斷重復之下,將隱藏於情節背後那個禮教的主題明確地突顯出來,大宅院的一切活動,皆無法逃離「規律」的掌控之外。
在挑戰權威與禁忌之中,頌蓮或梅珊能由其中享受從未經驗的快樂,那一種快樂來自於自我與禮教的脫離。
脫離了禮教的束縛,即意味著自我認知的覺醒,梅珊在擺脫囚禁、操控、欺凌之後,突然找到了自己存在價值。
張藝謀也非常喜歡用民俗化的技巧將 歷史 與現實相結合。
在《大紅燈籠高高掛》中,他呈現了一連串令人眩目的象徵物: 紅燈籠、捶腳、點燈與點菜、宅院與監獄、死人樓與破綉花鞋等 ,敘述傳統 社會 中關於謀殺、爭寵、偷情、多妻制以及納妾等華麗而駭人聽聞的故事。
這些象徵物幾乎純粹是以擬象的原則在運作,完全不需要現實的基礎,所以即使舊 社會 根本不曾存在於影片中所呈現「點燈」等民俗儀式的事實也不足為其。
山西喬家家規森嚴,族訓有「不準納妾」的傳統,絕無電影中幾院點燈的浮華場景。
匯通天下的山西票號,每在一處據點開辦新的票號之同時,會點上大紅燈籠以此慶祝。
因此,原始的點燈儀式,與影片中之納妾、捶腳、點菜之規矩,其實是毫無關聯的。
但「點燈」依然被張藝謀純熟的以寓言的形式表現在影片里。
大紅燈籠的「掛」與「落」是鮮明的符號象徵,是各妻妾的地位和對其他姨太關系變化的標志。
各妻妾的榮辱寵幸、失寵遭貶皆集中表現在這點燈、滅燈與封燈上,誰有了掛燈籠權,誰就有了陳老爺以下的最高權力。
編劇倪震刻意地將《妻妾成群》原著中的情節加以改變, 把小說中梅珊演唱的戲段由《女吊》與《杜十娘》改成了《蘇三起解》 。
表面上看這樣的改變似乎無礙於劇情的發展,事實上由於《蘇三起解》重復的被吟唱,又形成了與電影主題相關的一系列符號象徵。
「起解」就是開始押解犯人上路。上路去哪裡?監獄!換句話說,陳府不就是監獄嗎。
《蘇三起解》的曲調作為某種表意符號的背景一再出現。
可以說,張藝謀在創作時已將其所深為自信的「神秘」以吊詭的方式如影隨形地並陳並現於情節之中。
一種像命運一樣的東西,就隱藏在那些不經意的象徵符號之中。
張藝謀在畫面的構圖上,經常使用框架來表現女主頌蓮那種心靈和肉體上被囚禁的痛苦。
例如,雖然頌蓮初遇到飛蒲之時對他便產生愛意,但礙於禮教卻無奈的不能發展這段感情。
於是在鏡頭的設計上張藝謀刻意以門框框著目送愛人遠去的頌蓮,鏡頭中框架囚禁的符號意不斷地被強化,在構圖上加強了那份無形的禮教之約束力。
從最小的門框、窗框到男歡女愛的床框,乃至於禮教的高牆,頌蓮是如此,縱觀陳府所有的女性亦不都同樣的被囚禁於這座透明的禮教監獄之中。
高牆宅院深不可測的婦人之心,爭風吃醋、機關算盡,但最終也無法突破禮教的監獄……
參考文獻
⑶ 張藝謀和鞏俐的經典之作,揭開了封建社會的女人被壓制的情與欲
普通家庭出身的鞏俐,憑借著出色的演技,一路披荊斬棘,不僅成為國內頂級的女演員,在國際上也頗具影響力。 曾經,她出席戛納電影節,戛納官方特意為她清場,30米的紅毯上只有她一個人,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可以說是極高的禮遇。
鞏俐的成功,自然離不開發掘她的伯樂——張藝謀。張藝謀總是能精準地捕捉到女演員身上獨特的美。 他欣賞鞏俐身上那種原始而野性的美,雖然她臉蛋小小的,但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蓬勃的生命力。
兩個人合作過多部作品,從《紅高粱》、《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到《秋菊打官司》、《活著》,每一部都直擊人心,帶給觀眾心靈的震顫!
今天想說的,是《大紅燈籠高高掛》。1991年,該片獲得第48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銀獅獎。1992年3月,該片在北美上映,以260萬美元的票房創下當時華語電影在北美的最高票房紀錄。而且這部電影,提名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成為繼《菊豆》後第二部提名該獎項的中國電影。
《大紅燈籠高高掛》就像片名那麼熱鬧喜慶,取得了喜人的成績。然而,看完這部電影才發現,它講述的卻是一個悲劇。
在電影里,燈籠不再喜慶、溫暖、給人光亮,而是成了飛蛾撲火的誘餌;大氣的中國紅,也不再是喜慶吉祥的象徵,而是成了吞噬人心的血舌。
鞏俐飾演的19歲女大學生頌蓮,被迫嫁入陳家做妾,不到一年,就在隱秘而殘酷的勾心鬥角中,變成一個瘋子。而她卻不是最慘的。
女性的悲歌,在陳家的深宅大院里屢屢上演。具有絕對權威的陳老爺卻司空見慣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娶年輕漂亮的姨太太。
電影開場,是頌蓮跟繼母的對話,她答應嫁人,而且主動選擇嫁給有錢人,因為繼母喜歡錢。「女人不就是那麼回事嗎?」說著,兩行清淚從她黑亮的眸子里洶涌而出。
嫁到陳家做四姨太,是19歲的頌蓮面對殘酷的現實,做出的半主動式的妥協。
她是接受過新思想的大學生,即使是妥協,也帶著反叛的清高。成親那日,她沒有穿喜服,而是穿著白衫黑裙的學生裝,提著行李,獨自去陳家。在半路上,與敲鑼打鼓的接親隊伍擦肩而過。
一邊是喜慶的紅色花轎,一邊是宛如喪服般的白衫黑裙。熱鬧與凄愴,在強烈的色彩對比下,顯得分明。 頌蓮沒有選擇坐上花轎,而是一個人孤寂地走向人生的轉折點。踏進陳家院門的那一刻,她悲劇也就瞬間拉開了帷幕。
陳家有個規矩,傍晚時分,所有太太必須到各自門口等著,陳佐千晚上到哪房過夜,就會把大紅的燈籠放在哪房的門口。這房的太太不僅可以享受僕人捶腳的服務,還可以在第二天有單獨點菜的權利。
頌蓮第一次被捶腳時,還很不適應。老僕人說,慢慢就習慣了。到了第二次,頌蓮顯得很享受,再後來頌蓮一聽見其他太太的捶腳聲,就有一種強烈的渴望。
頌蓮在點燈——捶腳——老爺留宿——滅燈這一儀式中,徹底被同化。
這個繁瑣的儀式,是老爺權威的體現,無論它合不合理,女人們必須遵守。
最驚人的是,老爺就是通過這一套象徵著恩寵和權利的儀式,來馴服自己的女人。
這讓我想起巴甫洛夫的一個實驗,每次給狗狗餵食物的時候,同時搖鈴鐺。很長時間以後,巴甫洛夫發現,即使不給食物,只要搖鈴鐺,狗狗也會分泌唾液,產生進食的慾望。
而陳老爺對待他的女人們,就像巴甫洛夫對待狗狗一樣。他通過點燈籠和捶腳,來激起女人們對他的渴望,再通過點菜拳進行強化刺激,讓女人們徹底臣服於他。
毋庸置疑,陳老爺成功了,不僅馴服了具有反叛精神的頌蓮,連丫頭雁兒也會在聽到捶腳聲時,偷偷意淫。
陳家的歷代老爺,或許都在以這種方式豢養和馴化自己的女人。而頌蓮只是其中的一個,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正如頌蓮後來說的那樣:「在這個院子里,人是什麼呢?像貓像狗像耗子,就是不像個人!」
封建 社會 里的女人,哪裡有作為人的尊嚴,只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像被玩弄的寵物,更像隨時被丟棄的衣服。
頌蓮的情慾,在陳老爺儀式化的刺激下,變得異常旺盛,不知不覺間在和其他太太的勾心鬥角中越陷越深。
已經年邁的陳老爺,有四房太太,他不可能滿足頌蓮的慾望,更不可能專寵她一個人。
雖然大太太人老色衰,整日吃齋念佛,與世無爭,不是威脅。但二太太卓雲卻是個厲害的角色,表面慈善溫和,實際上笑裡藏刀,心思歹毒。三太太梅珊,長得嬌媚動人,曾經是個戲曲名角兒,最受老爺寵愛,頌蓮新婚夜,就是她明目張膽地把老爺叫走。
再加上,丫頭雁兒也不是省油的燈,跟陳老爺勾搭不清,還總是頂撞頌蓮。
正如張愛玲所說:「一個女人再好些,得不著異性的愛,也就得不著同性的尊重。」
頌蓮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在這深宅大院里立足,就必須依靠老爺的寵愛,最長久穩妥的辦法,是生個兒子。
頌蓮想了一個計策,假裝懷孕了。這一招很管用,從此,她的院子里點起了長明燈,陳老爺每天都會到她這里。她想著,如此以來,她總能懷上,到時候假懷孕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成真懷孕了。
然而,雁兒在洗衣時,發現頌蓮的褲子上有一大片血跡。頌蓮來月經了。
雁兒偷偷告訴了二太太,二太太假裝關心頌蓮,請高醫生來診治。謊言就這樣被戳破了。
陳老爺知道真相後,勃然大怒,封了頌蓮院里的燈,這就意味著頌蓮徹底失寵了。
想起剛進陳家時,頌蓮還是那個受過新思想熏染的女學生,她不屑於陳家繁瑣的儀式,但不到一年,她已經徹底失去了自己,像其他太太那樣用盡手段,爭風吃醋。最可悲的是,她是這場斗爭中的失敗者。
表面看,她敗給了二太太。實際上,她敗給了內心深處的慾望,敗給了腐蝕她的陳家,敗給了對女性極盡傾軋的男權 社會 。
頌蓮被失敗和憤怒蒙蔽了理智。
在得知是被雁兒出賣後,頌蓮便公然揭開雁兒的秘密。她知道,雁兒妄想做陳家太太,偷偷在屋子裡點舊燈籠。
當著其他三房太太的面,頌連把雁兒的舊燈籠一股腦都扔在院子里。鮮紅的燈籠在火苗里瞬間化為灰燼,將潔白的雪地染成一片恐怖的黑色。
按照規矩,雁兒被罰跪了。僕人告訴她,只要她認個錯,就可以起來了。可雁兒寧死不認,被凍暈在雪地里,最後不治身亡。
雁兒死的那天,碰巧是頌蓮的生日。頌蓮要下人給她買了一瓶酒祝壽,還沒開始喝,便聽說了這個驚人的消息。她心灰意冷地想,雁兒死了也好,省得活著受苦。
頌蓮借酒澆愁,一杯又一杯地灌下肚。僕人勸不住,就請大少爺去勸。頌蓮含情脈脈地喊大少爺的名字,可還沒等頌蓮吐露心聲,大少爺便理智地離開了。作為陳家未來的繼承人,大少爺不會為一段不可能的禁忌之戀,而打破陳家的規矩。
無論是在陳老爺那裡,還是在大少爺那裡,頌蓮都失去了希望。她膨脹的情慾無處安放,借著酒勁撒潑:「梅珊有高醫生,我有什麼呀?」
頌蓮知道三太太梅珊和高醫生有私情,醉酒後說漏嘴,恰巧被二太太卓雲聽見。
酒醒後,頌蓮看見一群人托著梅珊從外面回來。原來是卓雲去旅館捉姦,抓了梅珊一個現行,要交給老爺處置。
不一會兒,頌蓮看見一群人綁著梅珊,把她拖進樓頂的死人屋裡。
那是一個大雪天,天剛蒙蒙亮,頌蓮等人走後,偷偷去死人屋看了一眼,然後便驚恐地尖叫:「殺人了,殺人了!」
而潔白的大雪,掩蓋了所有的罪惡。
雁兒被罰跪,是大雪天;梅珊被弔死,也是大雪天。雪不再是純潔的象徵,而變成罪惡的幫凶,讓人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
陳老爺來看受到驚嚇的頌蓮,問她:「你看見什麼了?你到底看見什麼了?胡說八道,你什麼也沒看見!你瘋了,你已經瘋了。」
短短幾句話,陳老爺就把自己的罪惡抹得乾乾凈凈,也順手宣告了頌蓮的 社會 性死亡。
電影的最後,頌蓮悄悄地在梅珊的屋裡點亮了許多燈籠,她還播放著梅珊生前的唱片。不知情的下人們,被嚇壞了,以為是梅珊冤魂不散。
頌蓮也扯掉了自己院里封燈的黑布套,點亮屋裡屋外所有的燈籠。 在橘紅色的燈光下,那被扔了一地的黑布套,宛如鬼魅一般陰暗可怖。
轉眼到了第二年夏天,陳老爺又娶了年輕漂亮的五太太。在一片紅彤彤的喜慶中,頌蓮穿著剛入陳家時那身白衫黑裙,在院門口瘋瘋癲癲地走來走去。
五太太揭開蓋頭,問:「那是誰?」
看著這個青春逼人的五太太,不由得想對她說:「那就是未來的你呀!」
陳家,宛如一個吸血的魔窟,吞噬著一個又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而這個魔窟只是男權 社會 的一個縮影,一個腐朽而恐怖的存在。它有自己的一套方式讓女人臣服,像對待動物一般,殘酷地閹割她們的情慾,壓制她們正常的需求,桎梏她們蓬勃的生命力。
深陷其中的女人們,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同性不該是她們矛戈相向的敵人,爭取自由平等和作為人的尊嚴,才是她們要做的事情。
⑷ 《大紅燈籠高高掛》影視評論
那高高掛起的紅燈籠,為人所見的卻是一個在封建禮教中陰冷沉重的故事,對色彩出色的掌控力,不僅使《大紅燈籠高高掛》極具美感,更使這部電影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張藝謀莊重的儀式感在此片以初見端倪,而在內容上本片以鞏俐飾演的頌蓮為核心人物,她由一個本自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到勾心鬥角四姨太的蛻變,使那深宅大院的生活變成了一座牢籠,困鎖扭曲著本正常人性,以此對封建的黑暗做出了強有力的批判。 ——夢里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