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工電影院
⑴ 電影東宮西宮到底講了什麼
1991年,一個以健康研究為名的搜捕行動在北京同性戀圈中展開,執行者是北京東郊民巷派出所的警察。50多名同性戀者被捉拿,審問,采血,問卷調查。這起被「第六代導演」張元稱為「荒唐透頂」的事件促成了中國大陸第一部同性戀電影《東宮西宮》的問世。 張元最初的設想是要拍一部類似以往作品的紀實電影,對同性戀群落的原生狀態作一次全景式的描繪。這個意圖也體現在片名上面:北京同性戀者的語匯中,「東宮」、「西宮」指的是兩處著名的同性戀聚會場所——天安門東西兩側勞動人民文化宮和中山公園內的公廁。這個題目准確地概括了中國同性戀亞文化的「公廁特性」。然而,作家王小波參與編劇後,全景圖變成了「二人轉」:警察與同性戀者,審問和坦白,較量和交流。觀察的探針不只觸到社會層面,更深入人物的心理層面。 北京,某公園(可能是「東宮」或者「西宮」),夜。這個公園是同性戀幽會的場所。公園派出所的警察小史在值夜班無聊寂寞時,就要到公園里抓一個同性戀來審一審,讓他們交待自己的「活動」,以此消閑解悶。那個晚上他似乎是有意地逮住了阿蘭,而阿蘭也似乎期待著被捕。事情過去很久後,阿蘭寄給小史一本書,扉頁上印著:「獻給我的愛人」。小史翻開書來,陷入回憶。書里的故事和那個晚上的事情夾雜在一起。這些故事裡有阿蘭的母親;有中學班上的漂亮女同學「公共汽車」(就是誰愛上誰上的意思);還有一個古代的女賊,被衙役用鎖鏈扣住了脖子和雙手,在漫天飛雪中踉踉蹌蹌地行走。阿蘭也敘述了他的同性戀生活的幾個片段,那都是些屈辱的或者說犯賤的經歷。小史對阿蘭做出了這樣的論斷:你丫就是賤。沒有想到,阿蘭對這樣的評價也泰然處之。他承認自己「賤」。 講故事的娓娓而談,不時反客為主地挑逗審訊者;聽故事的時而和善,時而暴戾。審訊者和被審訊者你進我退,我進你退,雙方處於微妙的膠著狀態。這場心理戰像充滿了性寓意的雙人探戈舞一樣不斷地改變步伐方向,調整主從關系。不知不覺地,警察(國家機器的一零件、意識形態的維護者)的絕對權威被一個同性戀作家以柔情顛覆了。警察完全陷入了被動的境地:他唯一能夠維持權威的手段就是施虐,殊不知這對阿蘭來說是正中下懷——施虐的一方無意中扮演了受虐者期待他扮演的角色,也就是說,原先處於弱勢的一方占據了心理戰的支配地位。在電影的末尾,小史對阿蘭無計可施,只得使用暴力,但是阿蘭在經受侮辱之後反而活像個勝利者,而小史卻滿臉困惑,這實在具有反諷的效果。 女賊被逮走了。「公共汽車」被逮走了。阿蘭被小史逮走了。阿蘭覺得「公共汽車」是因為她的美麗、溫婉和順從才被逮走的。因此,在他的心目里,被逮走就成了美麗、溫婉和順從的同義語。最大的美麗就是供羞辱,供摧殘。愛情應當受懲罰,全無懲罰,就不是愛情了。阿蘭坦白說:「死囚愛劊子手,女賊愛衙役,我們愛你們。除了這個還有什麼選擇?」S/M(虐待/被虐待)是愛情的唯一形式。既然淫虐不能避免,賤名不可擺脫,那麼就把淫虐當做愛情吧。一方面,S/M機制遵從支配/屈服二分法的規則,以痛苦為愛,是一種不平等的權力對立體;另一方面,虐待與被虐待的兩個角色之間存在著互相依賴的合作關系,從這點來看,他們的地位又是平等的。小史對阿蘭及其作品的回憶和閱讀,表明對他們的關系的確認。 性別政治中的權力矛盾是社會政治在私人生活中的反映。福柯在《性史·性反常的根植》里認為,權力機構和公眾心理二者具有串通一氣的針對個人的窺淫癖。權力機構為了最終剿滅「性反常」(同性戀),首先需要將它暴露,這通過對個人的提審得以實現。聽者(權威的持有者)和坦白者在審訊的過程中同時獲得了性興奮。小史在審問阿蘭時喜歡透過鏡子、屏風、蚊帳,從背後、窗外等隱秘處觀察阿蘭,明顯具有觀淫的意味。而在阿蘭的回憶中,所有曾經與阿蘭發生過關系的男人與小史都是由同一位演員扮演的,小史成為阿蘭幻想中的情人,這體現了弱勢者對權力的反控制。 阿蘭的回憶和幻想被嵌入小史的倒敘的框架中,另一段與此平行的故事——女賊和衙役的情節,即小史正在閱讀的阿蘭的小說中的故事,在銀幕上表現為崑曲的形式。這種多層的敘事結構十分接近另一部涉及同性戀、權力政治的作品——普易格的《蜘蛛女之吻》。女賊和衙役是阿蘭和小史的影射,而《蜘蛛女之吻》里男主角講述的幾個電影故事無一不是有關現實的暗示。不同的是,在蜘蛛女的詭譎意象裡面,是質朴的人道主義,《東宮西宮》則有著更多的反諷語調——諷刺的前提是與實際拉開距離,崑曲程式的虛擬性使這點成為可能。女賊和衙役在雪地里行走,畫外的唱腔卻是描寫春光的《游園·步步嬌》:「裊晴絲吹來閑庭院……」另外,女扮男裝的衙役和被迫男扮女裝的阿蘭也形成了諷刺的對比——易裝對於性別和權力關系的扭曲、顛覆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張元過去的作品往往被評為「題材上的爭議性遠遠超過其藝術上的成就」,《東宮西宮》有了長足的進步,很大程度上得益於王小波劇本的文學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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⑶ 東宮西宮電影(被完全的佔有——解讀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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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前的高中時代,在一個很偶然的情況下,我從同宿舍的同學口中,第一次聽到王小波這個陌生作家的名字。聽到一個關於衙役和女賊的浪漫故事,以及阿蘭、小史、公共汽車這些似乎很有趣的名字。但真正讀到《似水柔情》這篇小說,還是在大學畢業以後,隨之寫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賤》這篇文章。時至今日,王小波已經從一個倍被排擠的「文壇外高手」,成為一個備受矚目的文學神話。但對於王小波的這部唯一以電影劇本、舞台劇本、小說三種形態書寫的故事加以探討的文章仍然不多。最為顯而易見的,《東宮•西宮》是被當做同志電影來看的,其實這也無可厚非。因為導演張元本來就是要拍一部同性戀題材的電影,只是後來王小波參與編劇,才給予了這部電影更多的復調特徵。電影的主人公是阿蘭和小史,他們之間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公園的派出所里。從職業上來看,小史是警察,阿蘭是作家,但正因為阿蘭在公園里搞流氓活動,才被小史逮住的。整個故事的主要情節,都發生在公園粗槐派出所里小史和阿蘭的對話之中。
小史逮阿蘭,從表面上的原因來看,是因為他在值夜班時覺得無聊,需要抓個人來解悶。但在小史的心裡,早已對阿蘭以及他的「毛病」產生了好奇心。因此,那個晚上小史抓阿蘭,有更多的故意成分。自從他將阿蘭帶進派出所的那一刻起,兩個人之間就暫時形成了一組對立關系。從表層來看,是警察和犯人,而在審問的過程中,又微妙的表現出審判者——辯護者,施虐者——受虐者的關系。在小史看來,阿蘭所犯的罪行,不是一般的流氓活動,而是反常的流氓活動。因此,在小史對阿蘭的審訊中,他不僅是一位嚴厲的審判者和施虐者,同時也是帶著關愛的神父和醫生。在現代社會,心理醫生對病人採取的談岩碰友話聊法,很像中世紀的神父聽取罪人的懺悔。即通過讓對方坦白自己心中最深層的隱私和秘密,使其得到解脫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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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中,小史幾乎成為了權力的化身,在他與阿蘭的關系中,占據了絕對主導的地位。在審問的開始,小史坐在椅子上,阿蘭蹲在牆邊,就是這種關系的明顯體現。但是隨著審問的不斷深入和阿蘭對犯罪事實的供認越來越多,兩者之間的關系,漸漸的出現了變化。阿蘭一點點的由被動變為主動,而戲劇性的一刻,是從阿蘭的自我坦白「我是同性戀」開始的。小史本來想通過對阿蘭的審問,讓阿蘭一點點承認自己是有罪的、病態的、卑賤的。當然,其中包含了一種居高臨下的懲罰的、施虐的、嘲弄的態度,並且意圖從中得到權力意志的擴張、實施、滿足的快感。
而讓小史出乎意料的是,阿蘭竟然主動的,甚至是多少帶有點自豪的,宣布了自己的特殊身份和鮮明立場。這讓小史很惱火,同時感到自己的話語權和優越感受到了挑戰,於是企圖再次掌握主導權,並重申自己的權力:「我沒問你這個。」但阿蘭卻沒有就範,而是繼續他的獨白:「我到醫院看過。」而小史這時感到局面正在失控,加強了語氣:「我也沒問你個。」但吵畝阿蘭卻不為所動,自言自語的說下去:「我結了婚,我知道這是不好的。對不起太太(聲音低至不清)……再說,在圈子裡,人家知道我結了婚,也看不起我……」小史這時因無法控制局面而惱怒:「我沒問你這個!」再次使用自己的審問權:「我問你有什麼毛病!」但阿蘭似乎並不以為然,自說自話的回答道:「我的毛病很多……」小史無可奈何,只有大聲責罵:「你丫賤!你丫欠揍!知道嗎?」這種似乎歇斯底里的叫囂,其實是一種虛弱的表現。「是,知道了。我從小就是這樣的。」然後阿蘭開始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小史以為自己重新掌握了主動,於是對阿蘭說:「好,你可以起來了。」
正是在不知不覺間,阿蘭開始與小史平起平坐,接下來,阿蘭說起自己的經歷。在他與男同學、司務長、小學教師、風衣男的關系中,一直都是被凌辱、被損害、被遺棄的一方。這種關系一直延伸到他和小史的身上。在影片里,以上提到的這些人,和小史都是由同一個人扮演的。無論是在同性關系,還是虐戀關系中,阿蘭始終都是被動的一方。而無論哪種關系,都存在角色的扮演,正在這些阿蘭講述的經歷中,他越來越清晰的認識到了自我的存在。他就是公共汽車,其實就是承受屈辱、損害、摧殘的弱者的化身。在阿蘭的小說中,女賊成為了這一化身的具體形象,她被鐵鏈緊鎖,囚禁在密室里,「把自己交出去,被完全的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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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順從、柔弱、美麗,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的態度,對小史造成了無法抗拒的吸引,就像當初公共汽車對阿蘭造成了無法抗拒的吸引一樣。而小史最終像那個小說中描寫的衙役一樣,被女賊的魅力所征服。當然,小史試圖用各種辦法來抗拒阿蘭的吸引,但他失敗了,因為自從他逮住阿蘭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進入了游戲之中,一場註定會被慢慢吸引進入角色的游戲之中。阿蘭對他的吸引,早就已經存在了。
從影片的開始到結束,小史和阿蘭之間的關系,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衙役抓住了女賊,而最終被女賊所征服。影片的結尾,黑夜過去,黎明到來,阿蘭離開公園,而小史看著阿蘭離去的身影,兩手無力的垂了下去。盡管這部影片中涉及了異性戀、同性戀、雙性戀、施虐戀、受虐戀等內容。但從總體上來看,講述的卻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等待一個威嚴的警察來抓我,這是我小時候最快樂的時光。」阿蘭對愛情的理解,就是把自己完全交出去,而不計任何的代價。在公園的一個派出所里,阿蘭實現了他的願望。但是,他的愛人真的理解他嗎?小史即使在收到阿蘭的書之後,恐怕也難以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愛情。
「死囚愛劊子手,女賊愛衙役,我們愛你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這種對愛情的理解,只能建立在一套獨特的生存美學之上。
我們只有以對愛情本質的探討,才能理解影片《東宮•西宮》的深刻意義。小史和阿蘭,無疑代表了施虐和受虐的雙方。小史代表的是佔有和攫取,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其實,這是我們心裡早就有的東西。不同的只是我總是那個衙役、那個劊子手,而他總是那個女賊。」其實大多數人在戀愛中的立場,都與小史相似。無論是在同性戀,還是在異性戀關系中,總是想佔有對方,讓自己得到滿足。尤其是在我們如今的時代里,不僅戀愛、而且婚姻,都是建立在這樣一種對慾望的滿足上。對方的美麗、性感,財富、地位、權力、名聲等等因素,構成了慾望的對象,這是對本真愛情的一種異化。而本真的愛情是什麼?就是阿蘭所說的,把自己交出去,被完全的佔有。這是一種放棄,不計回報和代價的付出。體現了愛的真諦:給予和犧牲。在今天,大多數現代人像小史一樣,已經不能再理解本真的愛情,甚至把愛情理解為一種功利行為,把婚姻當做一種經濟交換。社會上出現的大量剩男、剩女,以及頻失戀和高離婚現象,都在說明人們正在遠離真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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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史的真正身份是阿蘭的初戀情人,後來因為有了新歡,無情的拋棄了阿蘭。在小史審問阿蘭的同時,阿蘭也在感化小史。最終,小史承認了自己一直隱藏的身份,願意重新回到阿蘭的懷抱。小史和阿蘭原初的戀人關系,因小史對愛情的背叛而破裂,但阿蘭並沒有因此忘記小史,而是一直默默的等待著小史的回歸。小史在離開阿蘭之後,不再擁有真正的愛情,並且認為阿蘭對待愛情的態度是賤,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
在我們的生活中,如果有人在戀愛中不考慮存款、住房、車子等經濟因素,通常會被人認為很天真幼稚。他們自己不相信愛情,對別人的愛情卻嗤之以鼻,這些人是無法得到真正的愛情的。等待他們的,只會是婚姻中的物質枷鎖和內心的孤獨寂寞。盡管阿蘭在戀愛中,總是處於被背叛、凌辱、摧殘的境地,但他只是無怨無悔的默默忍受。因為他從來都不想獲取什麼,只是完全的付出。影片中阿蘭說:「我覺得,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也許,我不生下來倒好些……但後來又想:假如不是現在這樣,生活又有什麼意思呢?」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阿蘭是個真正懂得愛情,以自己的付出和給予來滿足對方,並從中享受愛情的人。在影片中,當小史對阿蘭逆來順受的行為表示無法理解,對他說:「你—丫—真—賤!」的時候,阿蘭卻做出了意想不到的反駁:「這不是賤!不是賤!這是愛情!」。在他的心中,他本人可以被看作是卑賤的,但他的愛情卻是崇高的。他將愛情理解為把自己交出去,完全的被佔有,這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
阿蘭說,他就是公共汽車。在別人的眼中,公共汽車是卑微低賤的,但在阿蘭的眼中,卻是美麗高貴的。「公共汽車也老了,臉上有了魚尾紋。她的頭發不再有光澤,但依舊柔順。柔順地貼在臉上,混進了嘴裡。她不再清純,不再亮麗,不再有清新的香氣;但是更老練,更遇亂不驚,更從容不迫。她正在變成殘花敗柳……但是,我更愛她了。」阿蘭被公共汽車身上的成熟魅力所深深吸引,無可救葯的愛上了她。這種愛不是佔有,而是放棄,阿蘭放棄了自己,與公共汽車合而為一,他不僅愛上了公共汽車,而且成為了公共汽車。正是公共汽車,讓他看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美麗和高貴,讓他學會了溫柔和順從。盡管人們看不起公共汽車,但卻無法抗拒的被她的魅力所吸引。與公共汽車的真誠和坦然相比,他們是何等的虛偽和卑劣。
在今天,當人們在區分同性戀和異性戀的差別,探討施虐和受虐的不同之時,對愛情的本質,是否真正的有所理解呢?愛情,在今天已經成為了青春偶像劇中廉價的芭比玩偶,或者久遠神話中的陳舊古董,在我們的生活中早已被遺忘。就如同我們每天坐公交地鐵上下班,卻從來不會留意它們哪一天會被更換一樣。現代人的感情已經遲鈍,心靈業已麻木,對愛情也不再有所奢望。而正是《東宮•西宮》向我們展示了愛情的本質及其豐富的內涵。原來,我們距離愛情是如此的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