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福會電影票房
『壹』 電影喜福會人物介紹 電影喜福會簡介
1、吳精美
女主角,從小學鋼琴,接受西式教育,以至於長大了的吳精美連中文都聽不懂,,兒時的吳精美也曾經拒絕練琴,但是她的母親強勢的拒絕了她的要求。在母親逝去後,她代替母親來到中國尋找同母異父的兩個姐姐。
2、許安美
安美幼時喪父,母親也因為被大惡人吳青強暴而離開了她,最後甚至為了安美吞食鴉片自盡,這一切她都堅強的挺了過來,而且獲得了自己在家庭應該有的地位。
3、露絲
嫁了一個美國人泰德並有了一個女兒。婚後露絲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專門做家庭主婦。露絲的逆來順受、言聽計從、沒有主見、喪失自我讓泰德越來越厭倦,他在外面有了外遇,打算和露絲離婚。
4、維奧莉
童年時的維奧莉是個下棋冠軍,但是她的媽媽的炫耀引起了維奧莉的反感,她因此拒絕下棋,當她想繼續下棋的時候,發現自己變得平常,身體中最好的一部分消失了。為了抵抗板依,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以至於到了成年都念念不忘。
5、龔琳達
四歲時就被母親許配給了黃家,十五歲出嫁後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個小孩子,自己是個童養媳。她在婆家經常挨打受罵,像個奴隸。她想盡辦法,變成「瘋女」終於逃出地獄般的黃家。
6、《喜福會》是一部由王穎執導,溫明娜、周采芹、俞飛鴻、盧燕、趙家玲、鄔君梅等主演的劇情類電影。該片總片長為139分鍾,有粵語、英語和漢語普通話,於1993年9月8日在美國上映。影片講述了解放前夕從中國大陸移居美國的四位女性的生活波折以及她們與美國出生的女兒之間的心理隔膜、感情沖突、恩恩怨怨。
『貳』 華裔題材家庭片《喜福會》將拍續集,當年的《喜福會》有多受歡迎
曾經獲得了三千二百多萬美元的總票房。
電影《喜福會》是由美籍華裔作者譚恩美的同名小說改編而成的,這部小說以一個恆古不變的母女話題為題材,講述了母女之間的關系。該電影是由俞飛鴻,鄔君梅等當時紅極一時的大咖演員傾情演繹的。電影播出後,獲得了空前凡響的票房。如今,時隔多年,這部電影迎來將拍續集的消息,觀眾們也是充滿了滿滿的期待。
華裔題材家庭片《喜福會》
這部電影主要講述了四對居住在美國的華裔母親和她們的女兒,在經歷了幾代人的心酸蛻變中,不再卑躬屈膝,不再毫無尊嚴,成長為新一代的人格和經濟完全獨立的女性。劇中的瓊因為思想上的巨變,母女之間發生了隔閡,當母親去世後她回國探親時,深刻地感受到了母親那一代人所經歷的苦難。
『叄』 電影|喜福會
Y zoe Under the clitoris 2019-07-09
按: 這篇寫於2017年12月,未做改動。 《喜福會》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驚艷」二字,就像《末代皇帝》里穿著清朝服飾的格格嬤嬤們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一樣驚艷。 場景、年代的轉換對我而言是視覺盛宴。 看完文章感興趣的可以去看看電影和原著,不過這一部我更喜歡電影。
正文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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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會,這個充滿中國審美趣味的名字。這部電影、這本書在美國引起長時間的關注。這讓我想起同樣在美國獲得聲名的林語堂。《唐人街》裡面的中國人,無疑是那個年代的邊緣人物,一群與主流社會無關的中國人,他們是生活的螻蟻,但他們仍是生活在美國的中國人。另一位生活在美國的華人作家張愛玲在《私語》中寫道:「我要比林語堂還要出風頭。」懷著雄心壯志來到美國的張愛玲,卻沒有那麼幸運。她寫的同樣是中國人,卻不是生活在美國的中國人,而是她記憶中的中國人、生活在遙遠祖國的中國人。那是美國人無從想像的一個世界、一種處境、一種生存狀態。
《喜福會》是林語堂式的成功。
電影中場景的變換,是視覺的沖擊。四十年代的中國,幾十年後的美國,時間、空間的錯位,刺激著觀者的好奇心。電影的主線則是「喜福會」,源自40年代戰火紛飛的桂林,四個年輕的女人,為了對抗無望的生活。它的寓意像名字一樣,渴望著喜氣與福氣降臨在生活中,這樣的祈求在戰亂年代顯得格外的奢侈。而她們的生活也是奢侈的,「寓意長壽的面條、比喻得貴子的煮花生、象徵著美滿富裕生活的福橘」變著花樣的搗騰能找得到的吃的。這有著極強的畫面感,格格不入,卻有著異樣的情調。吳宿願,這個「喜福會」的開創者,將這符合中國人思想觀念的美好祈願帶到千里之外的美國。
影片的開始則是最近的一次喜福會,喧囂而熱鬧。忽然的游離,回憶自己的過去,話外音講述著每個人成長的故事,母親的、女兒的。
這可能是我看過的少數的電影比原著要好的。相比於書,電影的意境更為深遠,四對母女之間的關聯和沖突也更為強烈。母親歷經苦難,來到美國,過著不十分體面的生活。女兒「從小到大隻說英語,喝下的可口可樂比她經歷過的痛苦多得多。」母親、女兒完全兩種成長背景,女兒不了解母親的過往,母親也不理解女兒的情感,是不同於普通母女的另一種疏離。「我真想對她說:我們雙方都迷失了,她和我。我們互相既看不見對方也不想去看,既聽不見也不想去聽,不僅互相之間不理解,也不為周圍其他人所理解。」即使是這樣,女兒們仍舊是中國人,她們的身體里有古老的中國血脈。這讓我想起張愛玲描述自己祖先的一句話:「他們只靜靜地躺在我的血液里,等我死的時候再死一次。我愛他們。」這是很巧妙的一句話,在我看來這類似於「集體無意識」、「原罪」這種概念,一種冥冥之中的機緣。這樣相同的血脈在牽扯著母女雙方。
這部電影不止是對原著的改編,它比原著更完整。
『肆』 《喜福會》這部電影你看懂了嗎
十年後,我又看了這部電影,我看到了故事的痕跡,看到了表演的美國化,但是無損心中的感動。
三代女人的故事,最純粹的中國女人,跨越中西方社會的早期中國移民,西化的移民後代。第一代的女人用最質朴的方式愛自己的女兒,她們的愛在那個戰亂崩析的年代前是卑微的,連生命都是卑微的,只有在一個地方,會一直存在,在孩子的心裡。即便當年的女孩變成老嫗,她仍然追憶著她的母親。第二代的女人經歷過很多,自我已經覺醒,帶著傷痕背井離鄉,留下的有記憶,有不能帶走的孩子,還有死去的孩子。到了美國後,又都有了女兒,因為自己吃過苦,而現在有能力讓孩子不再吃苦,所以期望很高,期望她們出類拔萃,不走自己的回頭路。矛盾開始出現,孩子融入西方社會,卻帶著東方的印記,她們反抗母親給予的教育,對峙,在中年時卻驚覺自己還是走的那條路,然後妥協,理解,相互慰籍。片中多次出現一個詞,苦楚,我覺得這個詞有著一種東方的魅力。女性的美是共通的,又因地理人文各自不同,我獨偏愛東方這一塊,我最喜愛的是第一代母親的故事,雖然篇幅最小,卻打動我至深。最有共鳴的是西化的女兒在現實中遇挫後,在血緣里得到力量,找到定位。無論受的是哪一種教育,與生俱來的東方女子的個性是抹不掉的,謙和,有時甚至顯得卑微。她們與母親的斗爭其實就是與自己的斗爭,只是自己不知道,惟有時間來點悟,才明白母親對自己的責備其實是一種哀憐,對早年逝去的母親,對自己,對如今自以為是的女兒們。
『伍』 請教一下,《愛有來生》票房總計究竟有多少謝謝!
總計有500萬左右。
影片圍繞著一棵銀杏樹,講述了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故事。雖涉及了鬼怪,但愛情才是真正的主題。
《愛有來生》由曾經出演過《牽手》、《喜福會》等熱門影視劇的俞飛鴻擔任導演,而俞飛鴻在片中一人分飾兩角,與《我的團長我的團》的男主角段奕宏穿越時空、「人鬼」痴戀。
劇情簡介:
《愛有來生》圍繞著一棵銀杏樹,講述了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故事。
段奕宏扮演的男主角在片中變身為一個痴情之鬼,前世深刻愛上了俞飛鴻扮演的孤女阿九,但因為兩個家族的火並,二人生死離別。
段奕宏死後,成孤魂一縷,在一棵銀杏樹下,深情等待已經投胎轉世的前世愛人50年。此鬼情到深處無怨尤,在銀杏樹下倏忽而來,倏忽而去。
銀杏樹葉紛紛抖動墜落,帶出一股驚悚之氣,鬼氣滿滿的充盈在整座小院子中。
以上內容參考:網路-愛有來生
『陸』 《喜福會》時隔30年拍續集,探索新一代女性文化,原片講了什麼
《喜福會》時隔30年拍續集,探索新一代女性文化,原片是一部令人生出無限感慨的電影。解放前夕,四位女性從中國移居到美國,她們與在美國出生的女兒之間的恩恩怨怨,情感沖突,心理隔膜以及她們生活中的波折。
電影《喜福會》引發了廣大女性朋友對於在婚姻中體現自身價值,爭取到該有的尊重與權利進行了深深的思考。也告訴了廣大女性朋友,想要自己的婚姻幸福,首先一定要好好愛自己。
『柒』 喜福會電影是講什麼的
描述了一對住在加州的母女之間的關系和沖突。故事的主人公吳景梅(景梅"珠妮",jing-mei "june" woo) 的母親在中國出生長大,後來因為中國政局動盪的緣故而移居美國。
出於一種「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態,景梅的母親希望景梅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成為一個鋼琴家,能出名、得到社會廣泛承認。當景梅得知母親這一決定後,她開始變得心慌意亂,潛意識里也產生了反抗抵觸情緒。
隨後的過程中她發現她即使再努力也達不到母親對她的殷切期望,因此她決定不再按照母親的吩咐去做,代之以我行我素,只是想做她真正的自己。
事實上,二十年後當景梅回憶這些往事時,她仍然覺得難以理解當初她母親的動機和一片苦心。譚恩美以景梅母女的糾葛來揭示不同文化背景下母女之間的矛盾。
介紹
《兩類人》是《喜福會》里的第八個故事,這本暢銷書「交織了家庭里的女性因為代溝和不同的文化背景而導致的錯綜復雜的關系和矛盾」 (schilb 346),這些故事基本上也是根據作者譚恩美親身的家庭矛盾和中美之間的文化沖突而完成的。
《喜福會》在1993年改編為同名電影,由華裔導演王穎執導。《喜福會》是美國著名的華裔女作家譚恩美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也是她的成名作,甫一出版即大獲成功,當年曾經連續八個月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旋即改編為同名影片,影響深遠。
小說描寫了四位性格、命運各異的中國女性拋卻國難家仇,移居美國,以及她們各自在美國出生、成長的女兒的生活經歷。
作為第一代移民的母親們雖已身在異國,卻仍是徹頭徹尾的中國女性,國難家仇可以拋在身後,卻無法拋卻與祖國的血脈親情。而在美國出生的女兒們,雖外表看來與母親非常相像,卻是在迥異於中華故國的價值觀與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並不得不親身承受兩種文化與價值觀的沖撞。
母女之間既有深沉執著的骨肉親情,又有著無可奈何的隔膜怨恨,既相互關心又相互傷害……不過,超越了一切的仍是共同的中華母親,是血濃於水的母女深情。
『捌』 求電影《喜福會》的影評
《喜福會》所講述的是四位華人移民婦女和她們在美國長大的兒女各自之間的故事。小說的題目《喜福會》原是母親們打麻將的聚會。這些婦女移居美國已有幾十年,但她們仍念念不忘從小受過的傳統教育,恪守著中國幾千年來滲透於婦女血液之中、幾乎已成為天性的封建男權的思想。她們共同的理想就是要嚴格教育、管束自己的女兒,使她們能逃脫自己這一輩女人的命運,成為她們眼中幸福的女人。然而,對於母親的管束,女兒們則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一味反抗,在這個種族、階級、性別不平等的美國社會里,兩代女性上演了一出由相互爭斗到殊途同歸、相互認同的悲喜劇。在這出悲喜劇中,給人留下印象最深的不是人物口中道出的事情,而是那些她們無法啟口、無法觸及、諱莫如深的事情,是沉默背後的東西。在這里,沉默已經變成了一個象徵,它那巨大的毀滅性力量摧毀著女性賴以生存的自尊、自信和勇氣,使她們在沉重的壓抑之中喪失生存的能力。然而一旦打破沉默,這毀滅性的力量就會立刻消失,被壓抑已久的人性就將得到復甦,平衡和諧的關系就會得到恢復。《喜福會》中母女們的悲歡故事大部分都是以沉默和打破沉默這條主線編織起來的。
例如在吳蘇圓和吳晶梅這對母女之間,許多年的時間就是在沉默中度過的。母親在女兒童年時曾堅決而「狠心」地以做清潔工為代價讓女兒有機會去學習鋼琴,希望把她塑造成一個有別於自己、能為白人社會所接受的高雅女性。而女兒卻「不懂事」地一味反抗母親的意志、母權的統治。在一次華人社區舉辦的少年天才表演比賽上,女兒演奏得一塌糊塗,讓爭強好勝的母親當著親朋好友丟盡了臉面。回到家裡,女兒滿以為母親要朝她大發雷霆。然而,這時的母親卻一反常態地平靜如水,緘口不語,臉上一副「毫無內容」的麻木表情,沉默得令人恐懼。沒有受到訓斥的女兒的表現同樣令人吃驚:面對母親的沉默她的反應既不是吃驚,也不是輕松,更不是害怕,而是「失望」!因為這樣她就沒有辦法「也朝她(母親)大喊大叫,把心中的痛苦哭出來,摔回到她身上去」。在這里,沉默就像長在母女心中的一塊惡性腫瘤,把雙方都折磨得痛苦不堪。這件事情過去之後的很多年裡,它一直是母女之間不敢提及的禁忌話題。女兒再也不彈琴了,母親也不堅持讓她彈了。琴蓋鎖住了女兒的痛苦,同時也鎖住了母親的希望。沉默中女兒長大了,母親也衰老了。沉默的結果是「母親和我(晶梅)從未互相理解過。我們相互翻譯對方的意思,我聽到的內容似乎總比她說的少,而母親聽到的卻總比我說的多」。相互間的沉默和誤解持續了很多年。在女兒過三十歲生日之時,母親把這架閑置了多年的鋼琴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女兒,但這已經是母親臨終的願望了。當女兒再次打開琴蓋,彈起往日覺得很難的一支曲子時,她竟驚奇地發現這首曲子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難了。母女之間的這些無言的行動象徵著沉默的被打破和兩代人之間最終的理解與諒解。然而,代價畢竟太大了。它犧牲掉了母親一生對女兒的期望和女兒半生的歡樂,並在女兒的心靈上留下了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至此,我們不難看出沉默所蘊藏的巨大的破壞力。
值得我們注意的第二個例子是瑩映·聖克萊爾和莉娜·聖克萊爾這對母女之間的故事。她們的沉默已經不僅僅是話語的消失,而是整個人的消失,是對自我的不斷貶低和最終的抹殺。這是男權社會中女性終極的悲哀。可嘆的是當母親的一代已經失去了自我之後,女兒又在不知不覺中重復著母親的故事,盡管她曾經是那麼激烈地反抗過母親的意志。故事的一開始作者就以母親的口吻寫道:
許多年來我總是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不讓自己的願望流露出來。因為我沉默得太久,女兒已經聽不到我的聲音。她坐在她那豪華的游泳池旁,聽到的唯一的聲音就是她那索尼牌隨身聽中發出的聲音和她那身材高大無比的丈夫(的聲音)……
這么多年來我總是把自己隱蔽起來,像個小小的影子般跑來跑去,這樣就沒有人能抓得到我。我的動作是那麼的隱蔽,以至於女兒對我都熟視無睹。她所看到的就是她的購物單,她的記帳本和她那張整齊的桌子上擺著的扭曲的煙灰缸。
我想告訴她(女兒)的只有這句話:我們倆人都已經消失了。沒人能看見我們,我們也看不見別人;沒人能聽到我們的聲音,我們也聽不到別人的聲音。沒有人認識我們。(Tan,1993:64)
正如這位母親的這段內心獨白所描述的,她為了掩飾自己屈辱而辛酸的過去——無情的丈夫另覓新歡,腹內的嬰兒被她為報復丈夫而狠心地殺掉,獨自逃出家庭,尋找生路——在受盡了生活的折磨之後她變成了一隻「老虎」,一個「看不見的幽靈」,一個能未卜先知、看穿一切、預測一切災難的女巫般的人物。(這樣的女預言家或女巫般的人物在美國少數民族女作家的作品中也常見,如托尼·莫瑞森、愛麗斯·沃克等人的作品中的母親形象,這一點也非常耐人尋味)。盡管她後來碰到並嫁給了善待她但卻不了解她的美國丈夫,隨他移居美國,離開了惡夢般縈繞在她心中的故鄉和過去發生的一切,但此時的她已經沉默得太久,失去了生命力:
我怎能不愛這個人呢(她的美國丈夫)?但這是一種幽靈般的愛。明明雙手緊緊地摟住了他,卻根本沒有碰到他;明明一碗滿滿的米飯擺在眼前,卻一點胃口都沒有,我不知道什麼是餓,也不曉得什麼是飽。(Tan,1993:286)
而正是這樣一個沉默了半生,感情、精神上幾近麻木、死亡的母親在看到女兒面對的不幸婚姻時,卻出於母愛的本能果斷地打破了自己的沉默:
我要用這尖銳的痛去穿透女兒厚厚的皮,把她體內的「虎氣」也釋放出來。她必定會反抗。因為這是老虎的天性。但我終究會戰勝她,把我的精神輸入她的體內。這就是母親愛女兒的愛法。(Tan,1993:286)
母親為了拯救女兒准備採取行動了,那麼女兒呢?這位聽著索尼牌隨身聽,喝著可口可樂,在母親眼中只知道物質享受的新一代華人婦女的命運又是怎樣的呢?她的故事遠沒有母親的那麼一清二楚、黑白分明。她自認為在學業、智力、工作能力等各方面都能與丈夫平分秋色,甚至在某些方面勝他一籌:是她出主意協助丈夫創辦了他們自己的建築設計公司。因此她認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她都「應該得到這樣一個丈夫」。而事實上她的婚姻,以至於她的整個生活都在美國式的「帳目均攤」的貌似平等的游戲規則下悄無聲息地松動著、瓦解著。她在游戲之中竟漸漸忘記了游戲最初的目的,失去了是非觀念和自我意識,到最後甚至幻想以經濟上的忍讓與多付出來換取丈夫的感情。失敗的結果使她完全喪失了自尊和自信。面對男權的威懾,她深深地感到了自身的嬴弱和無助,變得束手無策,啞口無言:
我開始哭泣,我知道這是哈羅德一貫討厭的。我一哭他就會不舒服,發脾氣。他認為我這是在耍手腕兒。可我真的忍不住,因為我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清楚這場爭吵最初的起因了。我是想讓哈羅德站在我一邊嗎?是想少付一些那一人一半的費用嗎?我真是想結束倆人之間這種凡事都算得一清二楚的生活方式嗎?即使真的那樣,我們不還是會照樣在心裡算這些帳嗎?那樣我不就會覺得更糟糕,更不公平嗎?……
這些想法全不對頭,全講不通,我一樣也說不準,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Tan,1993:180)
莉娜提出的實在是個令人困惑而又發人深思的問題。的確,女權主義最初的目的是要在政治、經濟、社會地位等方面爭取男女平等。用在我國流行了很長時間的一句話來說,女性的解放很大程度上就意味著「男女同工同酬」。我們姑且不談這個理想是否已經實現。就算是真的已經實現,女性就真的從此能與男性平分秋色了嗎?莉娜的故事就是對這個問題最好的回答。錙銖必究的形式上的平等掩蓋了問題的實質,那就是更隱藏、更根深蒂固的男權主義思維定式和人們早已習焉不察的男權觀念。莉娜對這令她有苦難言的男權觀念的沉默與忍讓把她推入了一個無言、無奈、無望的境地。一段婚姻葬送在「男女平等」的生活方式之下,這難道不是對某些人頭腦中的「平等」概念具有諷刺意味的新闡釋嗎?可以斷言,女性的這種沉默才是女權主義者和全社會更應備加關注的現象。在這里,「分攤帳目」變成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諷刺,一個在更廣闊的背景下具有實際意義的暗喻。
在《喜福會》中,沉默的主題似乎無處不在,但又彷彿是作者在漫不經心中流露出來的。書中的女性不僅是沉默的受害者,也是將沉默鍛造成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去互相傷害的殺手。小說中的琳多和魏芙麗這對母女就是最典型的代表。女兒魏芙麗少年時代很有下棋的天賦,每逢與人對弈都猶如有神人在暗中相助,無往而不勝。她在學校和市、州級的比賽中都捧回過獎杯,這令做母親的頗為自豪。她走在街上,逢人便拿出登有女兒照片的雜志封面向人炫耀。這引起了女兒的反感。爭吵之後,母親一連幾天緘口不語,對女兒下棋的事情不聞不問。最後,女兒沉不住氣了,主動與母親講和,又繼續參加比賽。然而,奇怪的是從此以後她身上的那股神奇的力量不見了。她一輸再輸,直到最後不得不放棄了下棋,從一個天才的棋手變成了個「普通人」。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超現實的描寫。女兒身上神奇的力量自然是母親所賦予的,而母親的沉默竟永遠地奪去了她的天賦。在母親的眼中,女兒的生活是透明的,一切都逃不出她的眼睛。但是,當女兒帶著她參觀自己新布置的住所,希望間接地告訴她自己已再婚的消息,並迫切希望得到她的首肯與祝福時,母親卻作出一副充耳不聞、事不關己的樣子,或者顧左右而言它,或者乾脆不予理睬,把女兒懸在了沉默的半空中,使她受到了比來自話語更加深重的傷害。對這一點女兒有著切膚的體會:「我媽媽懂得怎樣讓人痛苦,這種痛苦比任何其他形式的痛苦都更加深重」。這位母親能讓「白色變成黑色,黑色變成白色」,讓女兒經過精心調整、自以為滿不錯的新生活——包括新婚的丈夫、自己的女兒與新繼父之間和諧的關系、丈夫送她的貴重禮物裘皮大衣、精心布置的家;一切的一切都變得一無是處、毫無價值可言。母親利用沉默這把利劍把女兒戳得鮮血淋漓、體無完膚,而更可悲的是女兒從母親身上繼承來的那不可救葯的心理情結(非要得到別人的肯定才能生活得心安理得)。一個非要不可,一個執意不給,這場不見硝煙的沉默戰爭使母親和女兒都身心交瘁,傷痕累累,在雙方感情上造成了本不該有的深深的傷害。一天,當女兒下定決心要去找母親說個清楚時,她才在母親睡熟的時候霍然發現,自己那強大的「敵人」原來不過是一個毫無攻擊力,甚至是不堪一擊的老婦人,這是多少年來她第一次發現母親的真實面孔。經過一番母女間推心置腹的交談。女兒終於認識到:
真的,我終於懂了,不是懂了她剛才所說的話,而是那些原本就是真實的事情。
我明白了自己一直是為何而戰的:是為自己,一個被嚇壞了的孩子,一個老早以前就逃到了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的孩子。我躲在這看不見的掩體後邊,心裡很清楚對面藏著的是什麼:是她從側面可能發起的攻擊、她的那些秘密武器,還有她那洞察我一切弱點的高超本領。然而,就在我把頭伸出掩體,向外窺視的那一瞬間,我終於發現了那裡的一切:那是一個用鐵鍋當盔甲,用毛衣針作利劍的老婦人,一個因久等女兒的邀請而不得,正在變得脾氣暴躁的老婦人。(Tan,1993:204)
這是一段多麼形象、生動的描述!母女間多年感情、心靈上相互間的沉默給對方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創傷。而這沉默一經打破,戰爭的陰影也隨之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兩代女性之間可貴的重新認識和相互理解,是女性的覺醒。她們終於認識到,在一個「種族、性別歧視的世界裡,女性之間應該成為朋友,成為同盟」。對於書中的兩代女性來講,要想相互破譯對方的真實思想——那些掩蓋在各種形式的沉默之下的真實思想是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但無論怎樣,她們都以各自的方式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年輕一代的女性從母親身上汲取了精神的營養與力量,以積極樂觀的態度面對新的生活。這正是小說的結尾處吳晶梅在母親去世之後代表母親去大陸尋找她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姐一幕所象徵的。三姐妹在母親的故土上終於摟在一起,多年的歸鄉之夢、母女和姐妹團圓之夢都隨著沉默的打破而實現了。這是讓人多麼欣喜的一幕!
譚恩美是華裔女作家中的第二代,她與王玉雪(Jade Snow Wang)和湯婷婷這些年長於她的華人女作家一樣,沿襲了母女關系這一寫作題材。她們都各自從自己母親的身上汲取了寫作靈感和素材。這正是其成功的原因之一。在她們的作品中,「母親的苛求所代表的就是男性的苛求」,是男權社會滲透於她們意識深層的自我貶低、自我排斥、自我抹殺的傳統觀念,是一種可怕的集體無意識。在這樣的觀念之下,她們自然永遠無法達到母親的要求,也無法正視原本的自我。無論她們怎樣努力改變自己,以何種標准改變自己,其結果卻總是更多的失敗和更大的痛苦。這是一些華人女性最大的悲哀。從這個意義上說,《喜福會》給我們的啟示之一就是:在美國,所謂的多元文化,也就是亞文化與主流文化保持一致的新格局,從本質上來說不過是一場掩人耳目的把戲,是對亞文化的同化和心理侵略的掩蓋。那麼,與其他少數民族的女性一樣,華裔女性只有重新找回原本的自我,打破文化的沉默和性別的沉默,按照自己的方式自尊、自信、自主地面對生活,才能最終進入「喜與福」的境界。
最後,再讓我們回到本文開頭提出的一個問題:在看到了作者通過她的16位女性人物一一講述的那些埋在她們心底的故事,了解了她們深深的沉默背後的心曲,對那些我們曾經那麼習以為常、司空見慣的問題作出了新的思考之後,無論你是男性還是女性,身處西方還是東方,你還能把這部小說當作一塊輕松可口的小點心來消化嗎?這里,我們不禁又想起了海明威那著名的冰山理論,我想它在這里也同樣適用:如果人的話語世界占他整個世界的十分之三,那麼有誰因此就能忽視那冰面之下十分之七的沉默世界的力量呢?
『玖』 《喜福會》四個故事梗概是什麼
故事講四對母女八個女人長久以來所要面對矛盾和困擾。
主要情節是溫明娜飾演的瓊原來跟母親有很深的誤會,但當她代替已去世的母親回中國大陸探望兩個當年在抗戰逃難時被遺棄的姊姊時,卻深深感受到上一代的苦難和割斷不了的親情。
導演王穎利用倒敘法利用瓊於母親離世後回中國探望離別廿多年姊姊前夕代表母親出席喜福會耍樂活動作為故事開始。
喜福會劇情介紹
移民美國的華裔母親們,背負著離根落葉的痛苦,艱難地掙扎於中西兩種截然不同文化的沖突中。華裔母親們竭力把中國文化傳遞給她們的女兒們,以期守住她們的根。
在美國長大的女兒們苦苦地在白人主流社會的夾縫中尋覓著我是誰,經過痛苦的反抗和掙扎後,曾經迷失的她們最終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找到了心靈的歸宿,她們終於明白,只有母親是自己的根。1993年,電影喜福會上映。吳精妹是吳素雲的女兒。
36歲的吳精妹雖已年近不惑,母親吳素雲也已去世,卻仍然因沒有成為母親所期望的成功人士而耿耿於懷。吳素雲把中國傳統思想強加給吳精妹,認為只有順從的女兒才能生活在這屋子裡。但是吳精妹卻憧憬西方的自由生活方式,認為她雖是母親的女兒卻不是她的奴隸,應該得到民主與平等。
鋼琴事件之後,吳素雲與吳精妹母女倆由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價值觀引起的分歧一直持續二十幾年。直到吳精妹回到中國大陸之後,才得以了解自己的母親。
『拾』 有沒有人知道<喜福會>這部電影
電影「喜福會」
作者:陳韻琳
有一隻鴨子,他一直不甘心自己是鴨子,因此一直伸長頸子想作 天鵝,沒想到後來它真的成了天鵝。 電影「喜福會」,是說著四對母女的故事。每個母親都被她成長 中的社會視為鴨子、不值一愛的被輕賤,但她們不甘於這被輕賤的命 運,為自己的命運孤注一擲奮力一搏,終於給了她們女兒尊貴的身份 與地位。她們正像伸長脖子的鴨子,終能留給女兒天鵝的羽毛,與充 滿愛與尊嚴的未來。
四個母親中就有三個,反應出傳統中國文化中對女性的不公平對 待,她們不可能掙脫,除非離開孕育這傳統文化的土地;但很奇怪的 是,當她們到了美國社會,掙扎奮斗出另一種人生,想給女兒另一種 命運以後,卻發現女兒承襲著自己的過去,用另一種方式重蹈人生的 悲劇,唯一自小反抗母親的女兒,又特別的會被母親「我不贊同」的 沈默所干擾,徹底的失去了自信與自我。
於是母親必須跟女兒和解;母親必須透過講述自己的故事,賦予 女兒堅強的力量與自信;母親必須伸出援手,讓女兒及早阻止悲劇繼 續搬演下去。這種母女間「命運遺傳」的關系,將母女間的特殊情感 發揮的很耐人尋味。
導演透過最後一個故事,將二十世紀上半葉中國女性的處境,從 傳統文化的困境,擴大到戰爭逃難下身為母親的悲劇,並用此故事交 代出母親給女兒天鵝毛的深深祝福;而這個天鵝毛的比喻,也將所有 的故事畫龍點睛的串連成一體。
因為電影專心著重母女關系,看這部電影無法避免的,會讓女性 觀眾,被引入自己與母親的關系的思考中,感動之餘,也會想說說自 己的母親、以及成為母親的自己的故事。
片名:喜福會(The Joy Luck Club)
導演:王穎
演員:Tsai Chim
Tamlyn Tomita
France Nuyen
Lauren Tom
Lisa Lu
Rosalind Chao
Kied Chinh
Ming Na
母親甲
她五歲那年,在母親、媒婆和大戶人家的共同協商下,訂給了這 大戶人家作媳婦。
她仍跟母親住在一起,但從此母親用著「你是別人家的人」來對 待她,諸如提醒她:「別吃那麼快,人家會不要你!」......處處不 忘提醒著,她已不在是母親家的人。母親說,不是不再愛她,只是不 敢對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人有任何奢望。她越是長成亭亭玉立,母女倆 越是經常淚眼婆娑、對看無語。
終於,到了她得要離去的日子。送往婆家的前一天,母親跟她說 :「你耳朵比我大,將來一定比我有福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絕 對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誰。」
次日清晨,婆家派人來接她。父母全家行李都打包好了,只等把 她送走,便立刻啟程南下找生路去。母親說:「你已經夠幸運的了。 」的確,這種窮人家的女兒,多少是根本養不大、或者早就賣掉不知 死活了呢!她好歹是跟著母親,又正正當當被送進婆家的——雖然根 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嫁給了誰!
結婚那天,她披著紅頭紗等丈夫進來。等待自己的命運的那一刻 ,她決定一輩子記住母親跟她說的話:「永遠不要忘記自己是誰!」
她嫁給了比自己小很多的小男生,結婚當夜就拿蜥蜴嚇她,他又 正值討厭女生的年齡,因此不準她睡床上。
但她後來因此糟了殃。她在婆家的身份地位,是用肚皮里生不生 的出兒子來決定的。她無法讓小男生對她有任何慾念,她當然不可能 受孕,她因此被婆婆三天兩頭的打罵。
最後,她用了精明的伎倆,讓自己脫身。她無意間聽到女僕跟拉 車夫的對談,知道這可憐的女僕從拉車夫受了孕,車夫卻抵賴不認。 她便利用婆婆迷信祖宗的弱點,告訴婆婆整樁婚姻都是錯的,是媒婆 貪錢的結果,祖宗中意的媳婦是那女僕,而且還讓她受了傳宗接代的 種。
就這樣,兩個原本永不可能翻轉命運的女人,竟神奇的翻轉命運 了;女僕成了明媒正娶的大戶人家大太太,而她,得到一張赴上海的 車票。
能用詭計掙脫自己原本會不幸一生的悲慘命運的女人,是強韌而 精明的,但這種強韌精明,碰到自己的女兒,就是場大劫難了。
女兒甲
女兒小時候精於西洋棋,總是奕棋冠軍,她很有自信,完全遺傳 了母親的強韌與精明。
但她第一次跟母親強烈的對恃,就是為了奕棋。她得到冠軍,但 她痛恨母親拿這件事到處炫耀,她覺得母親這種炫耀讓她感到羞愧。 她問母親:「若你這麼喜歡炫耀,為何不是你去奕棋呢?」她掙脫母 親的手跑走了,那天很晚才回家。
沒想到母親是永遠有辦法克她的。母親竟然對她的離家出走完全 不在乎,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裡,因此她拿出自以為是的殺手間,鄭 重說:「我以後再也不奕棋了。」
沒想到母親還是不在乎。
反倒是她不奕棋後,自己茫然失措,她多希望母親求她再去奕棋 ,結果並不,母親繼續的無所謂,她撐了幾個月後,終於主動表達她 要再去奕棋,她以為母親會稱贊她,結果也沒有,母親冷冷說:「一 下要,一下不要,你以為奕棋這麼簡單?以後不會再這麼簡單了?」
母親的話像是先知預言似的,從此她當真在奕棋時失去自信,再 也得不到冠軍了。
母親成為她生命中的掌控者。她徹底活在母親的眼光中,母親贊 成與否、欣不欣賞,主宰了她所有的選擇。
她的成長史,就是在奮斗著掙脫母親的掌控,偏偏總是不能。
而她自己也是一個強韌而精明的人,徹底遺傳了母親。
她和母親之間,既互相依賴、又互相敵對,既彼此在乎對方、又 傷害對方。
兩人之間的角力場,延續到婚姻這件事上。
她第一次婚姻,選了母親喜歡的中國女婿,但她自己並不愛,結 果婚姻失敗離婚而終,母親卻覺得錯全在她。
第二次,她想要擺脫母親的掌控,偷偷跟外國人戀愛、同居,然 後暗示母親這既定的事實。她發憤這次絕不要被母親的意見擺弄。母 親對這未來洋女婿表現出來的冷漠,她刻意讓自己不在乎。
終於熬到即將正式婚禮之際。
母女繼續沖突,沖突引爆在母親非得要女兒陪,否則不肯去美容 院整理發型之事上,她繼續掌控女兒要女兒屈服。在美容院,母親給 了美容師一頓好看後,跟女兒說:「你以我為恥!」
原來這就是母親的內傷,遠在幼年奕棋冠軍的沖突事件中就埋下 的陰霾。母親的每一次掌控、每一次挑剔批評,都源自女兒以她為恥 的內傷。女兒終於問:「為何你不喜歡理查?」母親說:「若我不喜 歡,我就不會有任何批評,只會沈默的詛咒他得癌症。」
這就是她們母女相處的模式,彼此在意便彼此挑剔批評,彼此讓 對方受傷也深深在意對方。精明干練的掌控、精明干練的掙脫,想從 掙脫中找到自我,最後只能在彼此諒解中找到自我。
女兒終於破涕而笑:「你不曉得你對我有多大的主宰力量。」 母親回答:「現在你讓我快樂了。」
愛的諒解中,強韌而精明的母親,終於讓強韌而精明的女兒,不 被駕馭掌控的,選擇了自己的婚姻。她讓女兒掙脫她,為的是清楚自 己究竟是誰。
母親乙
她青春十六、情竇初開之際,愛上了有錢少爺花花大少,奉腹中 孩子之命匆匆成婚,婚後終於恍然大悟她永遠守不住他,他不僅花心 ,也以精神凌虐的方式羞辱她,他輕蔑她。
近兩年痛苦的婚姻,讓她心情抑鬱精神恍惚,終於有一天,她喃 喃自語「他奪走了我的青春、愛與無知,我也要奪走我身邊唯一屬於 他的東西....。」她溺死了自己的孩子。
這件事成為她永遠的惡夢、永遠的痛。直到她到美國,再婚,她 仍舊被過去的痛苦纏繞,她徹底失去了生命力,於是,她生下的女兒 也沒有了生命力。
女兒乙
女兒成長過程總是看見母親的苦痛與恐懼,她無法安慰母親,母 親也從來不提。
隨著她成長,母親日漸好轉,但開始將過去的一切不說出來的苦 痛與恐懼,轉成對她婚姻的擔憂。
偏偏她的婚姻是有讓人擔憂之處。她愛上她的老闆,他是吝嗇而 自我中心、斤斤計較的男人,兩人從婚前到婚後,一切費用要求均分 ,處處找機會占她金錢的便宜,事實上,他的薪水是她的七倍半之多 。
她訂雜志、他看,但她付費,她不吃冰淇淋,但冰淇淋均攤.... 當她日復一日看著他在計算機前面攤算費用,她知道他們婚姻的基礎 正在逐步瓦解,但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母親去拜訪他們的家,只看幾眼,知道了一切的問題。她呼喚女 兒,跟她說:「其實你知道你在婚姻中要的是什麼。告訴我,是什麼 ?」女兒說:「尊重、溫柔與愛。」母親說:「那麼,除非他能給你 ,否則離開她。」
母親不要她再重蹈當年覆轍,若她當年勇於離開一個崩潰的婚姻 ,可能不會因抑鬱恍惚殺了自己的兒子。這時,她要用盡一切力量給 女兒生命力,是她活在創痛中這麼久以來不曾給女兒的——寧可離開 這個自己曾深深愛過的男人,也不要一再在他的羞辱中失去尊嚴、最 終失去一切,包括失去自我的生命力。
母親丙
她自幼失去了母親。母親是被逐出家門的,外婆與舅舅教會她要 輕視自己的母親。但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
有一天,她母親回來了,那時外婆病重,母親來看內心深處永遠 懸念著的外婆,並割自己身上的肉燉湯給外婆吃——這在他們家鄉是 一種傳說,最愛母親的人若割自己的肉給母親吃,母親就不會死。
但是外婆還是死了。死前外婆拿手握住母親的,算是原諒了這被 逐出家門的女兒。
母親回來時,一進家門就認出她來,母女連心,兩人四目相望無 言以對。她那一刻知道,不管外婆舅舅怎樣教他恨自己的母親,但她 從沒恨過母親,只有渴念。
這次母親再離開,她知道母親永遠不會回來了。所以她不管舅舅 的反對,掙脫他們的手,奔向即將離開的母親,她聽見舅舅在後頭喊 :「你會讓你女兒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她跟母親離去,回到母親的「家」,才知道母親是大戶人家的四 姨太。地位身份都很低。她從下人口中漸漸得知,當她父親過世母親 守寡,一次去廟里燒香,被這大戶人家男主人胡成路過看中,用了伎 倆,讓三姨太約她母親去家裡打牌,並熱心的款待她過夜,而後讓胡 成半夜強暴了她母親。
很不幸的母親懷孕了。沒有人相信她是被強暴的,都認為她不守 婦道,她被逐出婆家,而後娘家也不收留她。她只能去找胡成,因為 她無路可走。她成了四姨太。母親去胡成家後,將腹中孩子生下,一 發現是個男孩,立刻被胡成拿去送給三姨太,這是他答應給她的犒賞 ,三姨太地位因這個兒子而攀高。
母親帶她過去胡家後,三姨太還想用玻璃作的假珍珠項鍊,收買 這個女兒,被母親敲碎項鍊強力阻止。
母親的人生已了無聲趣,唯一在世的眷戀就是女兒。但女兒到了 胡家果真地位低賤,母親知道她會害了女兒一輩子。
終於,母親選擇吃鴉片自殺,這是唯一的方法,可以讓女兒的地 位攀高。
母親死後,在靈堂,母女連心,她知道母親的心意,他要脅若胡 成沒有表示,母親一定會作鬼害死全家。
胡成終於在靈位前答應扶她母親為正室唯一的大太太,並把應當 是她弟弟的男孩還給了她。
她不再能被假珍珠項鍊收買欺騙,她學會在不公平的命運面前大 聲喊叫。而後她去了美國。
女兒丙
沒想到,她生下來的女兒,長成後又嫁給了大戶人家,也日漸淪 落到卑微的地位。
還在戀愛時,男方家人就已經因為她是東方人瞧不起她。但她男 友正義懍然的斥責他母親的大小眼,充分表現出對她的愛與尊重。的確,她是在他的愛與尊重下,嫁進了豪門,男方家系是出版業 鉅子,她婆婆家系是酒業鉅子。
嫁過去後,丈夫立刻陷入忙亂的家族企業中,而她,努力扮演稱 職的妻子,稱職到一個地步,就是完全沒有了自我。
她發現她和她丈夫的婚姻陷入危機,她丈夫問她自己真的想法是 什麼?那原本是他們戀愛時他能理解觸及的,但現在他一點也不知道 了,而她,已經回答不出來。
他們的婚姻從不圓滿不快樂,到丈夫有外遇,瀕臨離婚邊緣。
兩人協議賣房子那天,她母親親眼看著她仍如此自甘卑微的為那 已經離開她的丈夫,作一個她自己絕對不會吃的蛋糕。母親終於決定 把她自己的母親的故事告訴她。
命運不該永劫輪回的重蹈在自己的後代身上。外婆已犧牲自己的 生命,換取母親的尊嚴,何以孫女竟會在原本被丈夫愛著與尊重著的 婚姻中,不自覺的放棄了自我?
母親的話喚醒了女兒。
當她丈夫前來協商賣房子事宜時,聽見她喊出婚後不曾自我表達 的心聲:「這婚姻失敗錯在我,因為我一直在暗示你我的愛不夠美、 不夠好。現在我要喊叫了!你滾出去吧,你不能奪走這房子、不能奪 走我的孩子、不能奪走我身上的任何一部份!」
她的喊叫,挽回了他們的婚姻。因為她丈夫重新聽見了她。
母親丁
她遺棄過一對雙胞胎女兒。那時碰到戰亂,她得帶兩個女兒逃往 重慶,但她得了很嚴重的瘧疾,勉強支撐著帶兩個孩子逃了一陣子後 ,終於不支,她懷疑她將死在路上。孩子怎麼辦呢?她知道她若死在 孩子旁邊,會沒有人想要撿這兩個孩子,有誰要母親已死的鬼靈日夜 跟著的孩子呢?她將一切財物留給這對雙胞胎,留下書信,托善心人 把孩子送往重慶給爸爸。
她將孩子留在大樹下,哭著離開,等死。
未料她醒來後,發現自己被救了,她活過來了,但孩子呢?她永 遠不會知道這兩個孩子的下落了,她恨責自己放棄了希望。
到美國後,她再婚,生下一個女兒,她將所有的希望放在這女兒 身上,甚至將對那對雙胞胎的希望,都放在這女兒身上。
女兒丁
結果這希望,壓的女兒透不過氣來。
她一直覺得自己平凡、沒有才氣也不聰明,每一次的表現,都讓 人失望透頂。偏偏跟她一齊長大的蕙花總是這麼優秀,小時候奕棋是 冠軍,長大後出眾脫俗,成就非凡。
一次她和蕙花,兩人的母親都在的場合,她跟蕙花起了爭執,她 幫蕙花公司撰寫的廣告詞被退件,是無法修改的徹底被退。她覺得既 挫折又羞辱,當蕙花說:「那不是我們要的風格。」偏偏母親說:「 的確,風格是學不來的。」她深覺又被母親出賣了。
蕙花他們走後,她跟母親說:「我一切都不合格,達不到你的要 求。」母親說:「我沒有要求你什麼,我只有對你的希望。」
「但你每一個希望都傷害我,因為我達不到而傷害我。」
母親跟她說:「但我看的見你。你風格獨特。你善良,這是你的 風格,我看的見你的心。」
半年後,母親過世了。母親看的見她,但她卻沒有看見母親,等 母親過世,她才發現她從沒有了解過母親。
誰曉的母親這些姊妹淘比她更了解母親,竟然幫母親找到了她的 雙胞胎姊姊們,她們都還活著。她負有一個任務,就是代媽媽去看姊 姊們,完成母親要與這兩個女兒團圓的心願。
要去大陸前,父親整理了一些母親當年在大陸的照片給她,說她 們會需要當年她們的母親的樣子。然後給了她一根羽毛。
「這是你母親一直收藏著的,她覺得不能把它交給你。」
「因為我不夠好,我了解。」她說
「不,不,」父親說:「你母親認為她不夠好,她沒有資格,因 為她曾經放棄希望,沒有父母可以對自己的孩子放棄希望,但她放棄 了希望,因此她後來把一切希望放在你的身上,你母親的、還有我的 希望....。」
直到此時,她終於明白了她母親的心——不得不放棄兩個雙胞胎 的遺憾,以及將一切希望寄託於她的情,只願她活的快樂、亮麗,代 那不知是生是死的雙胞胎活著,擁有三倍的希望、三倍的愛,因為永 不放棄的希望背後,是永不放棄的愛。
她幫母親回到大陸,將天鵝毛送給了兩個雙胞胎姊姊,將母親的 希望、愛與祝福,帶給她們。她知道,她終於成全了母親的心願!